五分鐘後。
壽檀望着眼前兩排不重樣的豪車後,選擇徒步上班。
反正這裡離平大不遠,更何況壽檀已深谙孟漁的資本家本性——
要是再不小心把他的車磕了碰了......到時候估計就不是當情婦了,得當黑奴。
今天研究組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坐了好久冷闆凳的李壽檀今天剛在工位坐下,就覺得有無數目光落在她身上,可當她環顧四周,又發現大家隻是低頭做自己的事。
好像都在忌憚她。
隔壁小青看着壽檀笑得一臉玩味。
“看我幹什麼?”壽檀白了她一眼,“我臉上有花啊?”
小青上手巴拉她:“我還真想看看你臉上的花在哪兒,把孟漁迷得五迷三道的。”
“胡說什麼呢!”
壽檀吓得去捂她的嘴,壓低聲音跟她說悄悄話:“小點聲,别被别人聽到了,還有.....你幹嘛忽然把我跟他扯到一起去?”
越說越沒底氣,越說越小聲。
小青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诶诶,别裝了啊,要想人不知,你們自己也要低調點嘛!”
壽檀頓時大驚:“孟漁幹什麼了?”
“你不知道啊?”小青挑眉,“感情你們這是秀恩愛呢,别着急,一會兒王院來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正說着,王東陽就走了進來。壽檀隻好作罷。
“大家先聽一下手下的工作,我有事宣布。”
小青沖她眨眨眼,眼裡滿是暧昧的粉紅泡泡。
王東陽一進屋,目光就掃到壽檀身上。但他到底是道行高的老狐狸,不同于其他同事的尴尬,他臉上的笑更燦爛了。
“是這樣的,恒川對咱們研究組的生物研究很感興趣,所以打算成立一個新的、隻面向野生動物的專項基金會。”
王東陽說話時,隻有馬識途仍舊在敲打鍵盤,噼裡啪啦。
“李壽檀教授作為咱們院的元老人物,這些年也一直往返非洲從事科研活動,不喊苦不喊累,無論是學識還是資曆,都是成為基金會理事兼任科研顧問的不二人選。大家有什麼想法嗎?”
屋裡沒人說話,小青舉手,嗓音嘹亮道:“我支持。”
話音未落,馬識途就從鼻子裡擠出一句冷哼。
小青可不慣着他,當即就怼:“怎麼着?這兒是草原啊,您還打響鼻呢。”
大家都笑了起來。氣氛松動了些,雖然王東陽說是詢問,但實際上事情已經定下來了。
王東陽拍拍還在懵圈的壽檀,一副欣賞晚輩的拳拳之心:“花豹的項目還是你繼續幹吧,小李。小馬半路接手的确也是不好上手,大家都是同門,一起相互配合,到時候成果都有份,咱們自己人沒必要分的太細。”
熟悉的和稀泥配方,可這次吃悶虧的已經變成了馬識途。
壽檀面上沒見多高興,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她明白這正義是誰幫她伸張的了,心裡正煩的很,更是連謝謝都懶得跟王東陽說。
而王東陽還怕她興師問罪呢,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趕緊腳底抹油走了。
周遭同事們紛紛過來跟她賀喜,馬識途也漸漸冷靜了下來,有旁邊關系好的人推着,他走到壽檀面前來。
“李教授,恭喜了。”
壽檀渾然未覺。
馬識途臉又黑了幾度,繼續道:“李教授,你是真厲害。你這樣面面俱到的手段和能力,我以後跟你有的學。”
小青在一旁聽着都皺眉。
壽檀聞言隻是略微一笑,顯然不把他這張牙舞爪的假動作放在眼裡:“哪裡,咱們院誰不知道馬哥你是最早來的。真輪起來,你可是謙卑,哪有你跟我學習的份呢。”
“小李,既然你喊我一聲馬哥,我想我得擔起老大哥的責任,告誡你一句:打鐵還需自身硬,被人拽着飛也挺好,但不能真飄了,不然等時間長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手的鴨子都可能捧摔了。”
壽檀簡直要笑出聲來。
“怪不得大家都說馬哥心細呢,别人的事都這麼操心。”陰陽怪氣誰不會呀,壽檀笑吟吟地揚起臉來,說的那叫一個真誠,“辛苦了哈。”
“不過你的報告請盡快報給我,今天是上報的截止日期了,這都是有考核的,千萬别因為你一個人拖了咱們組評優評先的後腿。”
壽檀剛才浏覽了一下馬識途交出的文件夾,裡面有用的信息一個都沒有。
沒關系,她有的是辦法架着他,逼他吐出來。她可不是初來乍到,不敢得罪人的學生妹。
桌面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壽檀掃了一眼便趕忙拿起來,将屏幕靠着自己,似乎生怕别人看到來電顯示。
壽檀站起來時,像是剛想起來什麼,笑着對馬識途道:“對了馬哥,雖然咱們私下怎麼随意都行,但工作場合還是要專業些,除了私人情緒不要帶入工作,還有......我想你還是叫我‘李顧問’比較好。當然,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啊。”
語氣非常之客氣體貼,這招是她新跟她金主學的。别說三人行了,二人行也有我師啊。
餘光裡,小青躲在電腦屏幕後整個人笑得抖如篩糠。
手機還在震動,壽檀可不敢讓對面的人多等。她趕緊跑到走廊上,接通了電話。
“喂?”
“喜歡嗎?”
是壓抑了但還是忍不住抖動尾巴尖兒的得意。
壽檀把手機拿到眼前,再次确認了一下是孟漁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