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你想我跟别的女人一樣愛你愛的要死要活，非你不可？不可能的。

這輩子，我李壽檀永遠不可能愛你，

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得到愛。”

她們二人離得這樣近，壽檀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額邊暴起的青筋還有......眼底宛如暗夜潮水下的隐痛。

他竟然會覺得痛？

這樣踐踏别人的人也會感覺到痛？

太可笑了。

但最可笑的是，壽檀看到他正着泛紅的雙眼問她：

“李壽檀，你教教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然而無人應答。書房内又陷入長久的靜默。

二人就這樣僵持着，最後還是壽檀毫無血色的蒼白小臉打動了孟漁。

他敗下陣來，手指遲疑着觸到她的臉頰。壽檀偏過頭去，這個動作再次刺痛了孟漁，他不再遲疑，直截了當地穿過黏在她臉上的卷曲長發。

動作細緻溫柔，仿佛此刻是一場滿意的事後，而非剛才的痛哭吵架。骨節分明的手指撚起她的發絲，幫她别在耳後。

輕柔專注，仿佛他的世界裡隻剩下這一件要緊事。

“李壽檀，你用不着這樣看輕我。的确，我孟漁為人行事的确并非光明磊落，但也沒有你想的這麼龌龊。”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嗎？你這個人面軟心硬，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可心裡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你一直在騙我。你不就是想離開我嗎？那我也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你是我的。”

他放狠話的樣子很吓人，動作主動強硬，可話還沒說完，他又像是再沒有明天一般，低頭去吻她。

哪怕壽檀狠狠咬住了他，可孟漁卻仍強硬地執行着自己的心意。

“李壽檀，你對我更壞，我能給你比她們多得多的東西，我會讓你成為京市最讓人羨慕的女人，可是你......甚至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一個漫長的吻之後，孟漁擡起頭來，生硬地去給她擦淚。

可壽檀的淚水好多，孟漁便收回手，轉而去吻她潮濕的臉頰，滾燙的鼻梁，最後是泛紅的眼眶。

眼淚好鹹，蜇得破皮的嘴唇生疼。

“乖一點，壽檀，乖一點。”

孟漁漸漸冷靜下來，又恢複了尋常那副疏離淡定的模樣，将完全脫力的壽檀緊緊摟在懷裡，安撫似地撫摸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

恍惚間，壽檀聽到孟漁嘶啞的聲音低沉響起。

“壽檀，你累了，最近......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什麼時候等你徹底相通了，什麼時候再去工作吧。”

壽檀懶得再同他說什麼，任由自己被他一把抱起，走出了書房去。

她整個人窩在孟漁的懷裡，二人上樓時，這才發現已是黃昏時分。

暖洋洋的夕陽餘韻灑在她身上，那樣柔和的日光竟然也幾乎讓她睜不開眼睛。

孟漁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二人臉貼臉的時候，他感覺到壽檀疲憊地朝他偏了偏。

心再次不争氣地飛速跳動起來，緊接着，他聽到壽檀微弱的聲音傳來。

“孟漁，我是真的恨你。”

壽檀感受到幫她掖被角的人渾身一僵，但很快孟漁已經恢複了正常狀态，他神情如常地俯下身認真幫她掖好被子。

“李壽檀，你真可愛。”

罔顧壽檀緊皺地眉頭，在她發頂上落下一吻來。孟漁低聲說——

“我也是真的愛你。”

騙子。

壽檀将自己整個人縮進被窩裡，在聽到身後房門關閉的聲音之後，終于任由淚水肆無忌憚地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