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回後仰掙開山途的手,開口差點把山途氣暈過去:“等下,為什麼會有黑無常的事?你們倆背地說了什麼?”
山途:“……???”
聽了喜歡的人這麼長一串告白不該感動地回答“我也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并給一個大大的擁抱,如果可以的話氣氛到這兒了也可以親一個,為什麼關注點會在那種不相幹的家夥身上??!!
“哎呀這時候就别管什麼黑的白的灰的了,你理理我,我說了那麼多你都不表示表示?”
山途委屈巴巴地拉着尉回的衣角搖了搖。尉回要笑不笑地睨他,這時候倒是知道注意分寸以退為進了,剛剛逼問的時候邊哭邊動手動腳,一點沒耽誤。
“表示什麼?話都被你說完了,我還要能做什麼?”
山途:“你快說呀,說其實你也喜歡我,說你沒我不行,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
尉回挑眉:“剛剛不是說過了嗎?”
“那不一樣,你剛才說但是了!表白的話一點也不吉利,我才不要!”山途軟磨硬泡,“快說快說,說你喜歡我,我們在一起吧!”
“好,我答應了。”尉回狡黠一笑,趁他不注意伸手抱住,“叫春神他們知道,非調侃我老東西吃嫩草不可。唉,你說我的一世英名,最後全落你小子手上了,是不是得賠我點什麼。”
突然被抱了個滿懷,山途腦子有一瞬間空白,噌一下耳朵燙到快掉了,眼睛睜得老大。
一邊懊惱尉回這麼玩自己,一句喜歡也不肯說,一邊高興得找不着北,想集中精神從尉回那“敲詐”兩句好話,滿腦子都是“他答應了他答應了”“好高興好高興”,騰不出一點空來。
他一手壓在尉回後背把人抱得更緊,一手纏在腰間,嘴裡嘟嘟囔囔:“賠,都賠給你,我也賠給你。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河了,叫我去哪我就去哪。什麼地府啊十八獄啊通通和我沒關系,我明天就去找大帝辭職,你要喜歡我天天在家給你表演河水倒流。”
尉回沒好氣地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誰要看河水倒流,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小心被抓起來坐牢。”
腦子回過味來,手撐着山途肩推開,有點好奇地問道:“奈河真的能倒流嗎?你的河床沒有高低落差嗎自己想往哪邊都可以?”
“哎别推開我,再抱會……你想看?我馬上給你表演一個!”山途想重新把人抱住,被尉回拒絕,索性纏上尉回一隻胳膊不撒手,另一隻手控制着水流升起。
尉回急忙按下他的手:“打住!我不想看見明天三界頭條是奈河倒流地府大亂!北顔非得把我罵死不可。”
“唔那算了,下次我截一段河出來給你,頭尾綁一綁還能當手镯戴,可漂亮了。”山途無所謂地說。
整條河反着流他沒試過,截一段出來到是經常幹,隻要把握好時間放回去,不要造成斷流就行。如果尉回想要,也可以直接切一段本源給他,就不用時不時放回去替換了。
光團趴在尉回另一邊肩頭,歪七扭八地越過尉回去看扒着自己主人的大塊頭,馬上蹦上尉回頭頂宣誓主權,被山途從背後偷襲,一指頭彈開。
尉回側着頭去看他,紅色發絲從鼻尖擦過,先前總是聞見的甜味變得更加濃重,熱熱的氣息擦過脖子,感覺到心跳要比平時快了許多。
山途慣會演戲為自己謀好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可憐巴巴地盯着尉回看,掌心朝上張開,遞到他手邊,用力地張開五指,無聲示意。
尉回眼角眉梢都是溫柔的笑意,順了他的心将手放上去。山途手指嵌進指縫,牢牢地十指相扣,拇指一點點摩挲指節,心滿意足地勾着嘴角。
尉回縱着山途牽了好一會,嗓子又開始疼了,這才擡起手輕甩了一下:“松松,我要去喝水。”
“你坐着我去給你拿!”山途把剛剛丢掉的骨頭重新接回去,一下坐得闆正。說完話捏了捏尉回指尖,手指交纏,半天不松手。
“倒是去啊。”尉回清清喉嚨,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一記白眼不夠又挨了一腳輕踹,山途不得不撒手,眨眼睛身形飛出,在樓梯口留下道殘影。
一股風掀起尉回的白發,幾縷黏在額頭一動不動,尉回擡手抹掉額間的汗,翻手倒了滿杯苦茶一口咽下。
樓下的腳步随吞咽聲響起,尉回飛快把杯子丢進虛空,扶着沙發站起身,腳一軟差點跌坐回去。
“我倒了兩大杯上來,一杯我先放在床頭。喝完的杯子放着明天我收拾。”山途三兩布跑上樓,一道水流先他一步打開樓梯口的暖黃色燈。
尉回被突然亮起的光刺了眼,下意識眯眼,胡亂應聲:“知道了放那你要吃……”
“不是我不吃,算了……回房間吧,再不睡天真的要亮了。”山途一手托了兩個杯子,伸手去牽尉回的手。
尉回:“兩步路而已,牽什麼手。”
“兩步路也是路,才在一起一刻鐘哥哥就不讓我牽了嗎?”山途不管不顧,語調飄忽得茶香四溢。
尉回眉尖狠狠抽了抽:“胡亂叫什麼,我比你大了多少,還管我叫哥哥。中間離了多少輩,輩分被你喊得比野鬼村那個坑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