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安燕點點頭，“噢，謝謝火柔大俠！但您怎麼沒在範府，下午我還見到靈康了。”

獨嬄撇嘴，如果不是師婦想在此休息，她們早就去自己的地盤了。

将饅頭放在木樁上，不等範煣的回答，黃安燕對着女孩們說出她下午的思量，“我打算明天帶你們離開這裡，去南方找宜居的地方。”

小女孩們面面相觑，有些人正是家人搬遷南下被遺棄的。

“這些饅頭可以作為路上的幹糧。”黃安燕補充道，“有人怕離開嗎？”

範煣看着此刻的小幫主，有強烈的去年今日既視感。

“小幫主。你還沒想好自己的名字嗎？”範煣撂下這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話，一時打斷了女孩們的慌張情緒。

黃安燕也愣了，看向範煣。

“你忘了。當年你來這個小城，是我指引的。”範煣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救了快被凍死的你，背着你來了小城的附近，臨走前，我問你叫什麼名字。”範煣與黃安燕對視，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兩個掙紮活着的女人。

“你說沒名字，也不取個名字。我們就沒交換姓名。”

“八年了，我以為你遇到了能待一生的地方。現在看着你又要南下，真是懷念啊。”又是一杯酒下肚。

“好了，小幫主，我就不摻和你們的讨論。”範煣步履虛浮，徑直往廟内走，“讓我睡一晚吧，明早我護送你們去想去的地方。”

獨嬄連忙收拾好酒壺，跟在範煣的身後。

“可以叫我安燕。我現在是黃安燕。”黃安燕走上前幾步，還是說了本名。

“開籠飛燕，得長空，豈願入囚籠。好名啊！”範煣仰天大笑，聲響洪亮如鐘，籠罩在山林。

丹田發力的厚重嗓音在酒醉後不加收斂，年齡還小的女孩不得不捂上耳朵。

獨嬄連忙打斷範煣的音波功法，扔進一枚清心丹後捂住她的嘴。

獨嬄難得在這些小孩子的面前低下頭。

“不好意思，師婦吃了丹藥後很快就會入睡，我們不會再打擾你們。”

看着兩人的身影遮擋在門簾後，黃安燕拿起饅頭坐到女孩們的身邊。

“還有餓的嗎？你們吃飽了嗎？”

果然，有一半女孩都遮掩着自己的真正食量。

黃安燕笑着，“是我的錯，回來太晚了。”

金鳴狡黠一笑，“沒關系，幫主今晚省了一筆錢。”

“哈哈哈。”黃安燕揉了揉金鳴的頭，“是這樣，但是我還是養得起你們的。”

感覺到金鳴發絲的寒涼，黃安燕讓烏滿準備好貼合時代的溫暖帽子，寒冷的夜晚冷壞腦袋也不無可能。

黃安燕清清嗓，開始進入正題。

“有人想留下來的話，我會準備好你在這裡三個月的物資，足夠你過冬，也夠在小城裡租一間丐幫手下的房子。”

“對了，不想跟我走，可以加入丐幫，幫主範驚逍會善待你們，但是你們要有警惕心去分辨有些事能不能做。”

“實在走投無路，可以求一下丐幫的雷迎霜姑娘，有時她會去賭坊。”

飽二剛剛還沉浸在可以跟幫主改姓的喜悅中，下一秒就有些低落。

離開足夠平靜的小城颠簸一路真的找得到更好的地方嗎？她的家人說好安頓好了來接她，如今渺無音訊，恐怕出了意外。

金鳴還是最先附和黃安燕的人，“幫主，你去哪我去哪。說不定，我還能在路途上找到我的媽媽。”

恐懼未來的端女此刻口不擇言，“金鳴，你媽媽怎麼可能還活着。”

說完臉色更白了。以往的她是主動維護這個會讓金鳴開心的謊言的人。

“一切皆有可能，我也是從寒冷之地跨越河山來的，沒死。”

黃安燕安慰着她們，但最大不過12歲的飽二與二銀，讓還是孩童的她們做出影響一生的風險決定還是太殘忍。

黃安燕歎了口氣，“我不能護着你們一生，在這裡我是走不遠的，我會找一個能放心你們玩耍的地方。沿途可能波折，但火柔大俠會陪伴我們，即使她不在，我也有把握護着你們。”

“但我也尊重大家内心的聲音，不離開熟悉的地方也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正如我之前說的，我會備上三個月的糧食在一間屋子裡，一個人也好兩個人也好，都去那間屋子裡休息。”

“饅頭留給你們做夜宵，大家仔細想想哪個才是自己最心安的選擇，不論留下還是跟我離開，都是好孩子，期望今後能再相見，我還是你們的幫主。”

黃安燕該說的已說了，承諾也會做到，想給孩子們一些思考空間，她起身走向月光之下。

“我去規劃一番明天的行程。”

幫主已離開，但沉默依舊彌漫在衆人之間，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我不想和你們分開。”香蓮低着頭，低聲說道。

小妹扯着香蓮的衣服，“我想跟着幫主。姐姐你呢？我還想跟着你，可是我會拖累你。”

香蓮沒說話。小妹拿起一個饅頭，發洩似的啃食着。

金鳴咬了咬唇，“今天下午我們才埋的細猴，在亂葬崗我們大家發誓的都忘了嗎？”

她們發誓追随幫主，自己努力變得強大，不再讓幫主因為她們踏入險境。

端女瞳孔放大，“我發誓的我沒忘，可是幫主先變化的。”

金鳴固執地想讓大家都選擇幫主，“幫主沒變，還是那麼善良。我們受她那麼多恩惠，現在不選擇她不就是不信任她嗎？”

二銀還有些迷茫，下意識反駁金鳴的話，“幫主沒覺得我們留下是對她的背叛，她還是我們的幫主。”

“放屁！你們有人選擇留下來的話不就會認範驚逍為幫主嗎！這個城裡很早前就是丐幫統治了！”金鳴的嗓音有穿刺力，遠遠地傳到了黃安燕的耳中，黃安燕擔心女孩們爆發争吵。

【必然的，安燕。但這種時候吵吵更清晰，哈哈。】

黃安燕搖了搖頭，摁住自己的操心心态，強迫自己研究烏滿變出的地圖。

這是烏滿吸收沿街商店裡的靈氣複刻的。

地圖很簡略，北方的國家魄雪國更是隻有三個字，領土面積，大緻地形什麼也沒有。

但她知道魄雪國有很大的一片湖。

【啊，安燕，你怎麼知道。】

對啊，幫主怎麼知道。

【看來你給我的也是縮略版回憶，根本記不起來關于魄雪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