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很耐心,也很溫柔了。
我搖頭克制着想找他吵架的情緒。
夏油傑面色擔憂的把我送進衛生間就關掉門:“我出去下,等會兒你不要出來,我找人收拾床單。”
我乖乖地點頭,意識到他聽不到又小聲說:“好。”
衛生間裡的水滴聲和窗外蟲鳴聲都讓人心慌,我心裡煩躁的聽着夏油傑和别人交談的聲音。
他找來服務員換好了床單,等人走後才又對着衛生間的方向說:“好了。”
劇烈的疼痛同時摧殘着我的腦袋和小腹,眼前一陣陣發黑,我扶着腹部汗流不止的走出去。我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狼狽,睡衣扣子胡亂扣起來,有些頭發也濕哒哒的貼在臉上。對面的夏油傑看起來也與平日有些不同,他向來冷靜的眸子裡偶爾滑過慌亂。
瑩瑩月影下,夏油傑頭偏到一側不敢正視我。
即使再怎麼成熟,他也是第一次和女生住酒店,初次就面對這樣的事情,他處理的已經非常細緻妥帖了。
即使是我也難以挑出什麼他的錯處,有心誇誇他:“對不起,麻煩你了……你真好,謝謝你。”
夏油傑聽到我的話還是有些擔心,壓低的聲音了問:“還是很疼嗎?我怎麼樣才能幫到你?”
我重新爬到床上,想起以前生理期肚子痛的時候,甚爾會用自己的手幫我揉腹部,他的體溫比正常人更高,我總在他的懷抱中安靜的睡過去。
想到這裡,我委屈的掉下眼淚:“以前甚爾會幫我揉揉肚子,可是他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屋内一陣寂靜。
良久夏油傑才安靜地問:“甚爾,是你前任的名字嗎?”
我抱緊了被子承認了。
今天再次見到甚爾,我怎麼可能不傷心啊。他從前和我那麼要好,讓我感受到被愛的錯覺,可是他怎麼能因為我破産了就離開我呢?
或許是因為身體的不适讓心理格外脆弱,也可能是我發現甚爾離開我之後居然過得很好,我的眼淚根本止不住,有些怨恨的想甚爾這樣薄情遲早也會遇到能治的了他的人的,等他為此痛不欲生的那天到來,我就在旁邊搖旗呐喊。
夏油傑不知道我的壞心思,隻考慮着怎麼安慰我。但他顯然缺乏戀愛經驗,最終也隻是輕輕說:“我不能幫你揉肚子,但如果那樣可以,我也應該有辦法幫你緩解疼痛。”
他召喚出一個醜萌的咒靈,這隻咒靈的身體是滾燙的,機械的趴在我的腹部像漩渦樣的揉搓着。
在這樣細膩的呵護下,疼痛果然得到了緩解。
“還痛嗎?”
“好多了。”
身體舒适後,情緒就變得遊離。我後知後覺有些丢人,擦了擦眼淚。
“本來以為這隻咒靈很雞肋,沒想到可以用在這樣的地方。”夏油傑拍了拍我,溫聲哄着,“好了,快點睡吧。”
他坐在我的榻榻米,輕輕地哼着不知名的歌謠哄我睡覺。
在徹底睡過去之前,我看着他空空如也的耳垂想,他真漂亮,人也很好,好典型的經濟适用男。我要陪他去打耳洞,再給他送一個耳釘,讓他記住我。
皎潔月色下,夏油傑神情莫名的看着我,我讀不懂他的眼睛,隻是迷迷糊糊間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他是高專的學生,會不會也認識五條悟啊?
第二天早上我又是被疼醒的。夏油傑看着我的狀況實在太差,又向高專請了假。
等到我能行動自如,已經是三天後了。
我看起來凄凄慘慘的,反觀陪着我一起睡不着熬夜的夏油傑看起來依然精力充沛。他客觀的說他這次請的假期太長,可能很久都不能陪我練習了。
雖然有些遺憾,但是來日方長,我佯作體貼的叉腰:“沒關系,你好好上課,但是要記得常給我發消息哦。”
他也笑着答應我了。
告别之後,夏油傑要坐電車回去,我則是選擇讓五條家的人來接。
看着夏油傑的背影消失在我眼前,我站在路邊拿起手機開始等待五條家的車。郁郁蔥蔥的樹影在光線下搖搖欲墜,金色的流光撒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個圓圈。鄉野的風安靜而怡然,久違的讓我感到了放松。
變故就是在這時發生的,毫無征兆又蓄謀已久。
龐大的人形咒靈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二級?不,是一級!
在這種偏僻的山村裡,怎麼可能會有一級咒靈?
那隻長相惡心的人形咒靈身上插滿剪刀形狀的尖銳物品,咆哮着沖過來,我快速地後退幾步,從包裡摸出新買的咒具,将自己的咒力凝聚在咒具上。
可咒靈的速度比我的反應快得多,它橫沖直撞的撞開我,我踉跄地跌出幾十米,攔腰折斷了三棵樹木。
我施術的速度太慢了,必須要和它拉開距離!
在倉促的打鬥中,我不記得自己逃得有多狼狽,隻記得我将速度提到了最快,又借着樹木的遮擋避開他的視線,才勉強躲藏起來。
我再度凝聚咒力,洶湧的咒力被我注入咒具中,我隻有這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