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同樣也是。
文琮同他道:“孟娘娘前兩日身子欠安,說是肝氣郁結、心脾兩虛,指名要谷梁大夫配藥,但是好幾副藥下去,身子卻一直不見得好轉。”
“她可有大礙?”
“無大礙,隻是她不肯放谷梁走。”文琮皺眉道,“這谷梁大夫醫術高超,性情卻過于倔強。有此一劫,我倒是怕她得罪了什麼人,姐姐亦托我将此事告知于你。”
他說罷,一旁的南珠像是有話要講。
清見發覺了,即刻問她:“怎麼了?”
“那日夫人收了一個錦囊,是宮中一位姑姑替孟娘娘送出的。收了錦囊之後,夫人便憂慮重重,不知是不是因為孟娘娘。”
聽罷南珠的這番話,清見隻覺頭痛欲裂。
他原地走了兩步,又以手扶額,不覺間已氣得手指不斷發顫。
“夫人說過什麼沒有?”稍作冷靜之後,清見詢問南珠,“她可有其他什麼舉動?”
南珠原以為隻是尋常,卻被清見的反應吓了一跳,即刻道:“夫人臨走時與我交代,若是出了什麼變故,便将房中的錦盒交由大人處置。”
她趕緊去将錦盒取了過來。
文琮一眼便識出了姐姐的錦盒,未嘗出聲,清見已打開了盒子,将裡面的許多卷證詞取出看了一遍。
全都是指控九九的證詞。
果然,須葉此去樓象是被九九所迫。清見擱下手中的證詞,他此前認為沒有必要去動九九,現下她挾持谷梁逼迫須葉,仿佛是告訴清見都是他輕敵所緻。
文琮歎了一聲,提醒他:“孟娘娘如今依附皇後,蘇大人千萬當心。”
“還請文大人轉告懿妃,設法庇護谷梁。”清見沉聲說道,“其餘雜務,皆交給蘇某處理則是。”
文琮回宮後,清見找來傳話的小生景樹:“識得去裡京府的路麼?”
景樹颔首。
“景樹,你到裡京府尋到容恩,請他派人暗中去尋訪所有因丹參案下獄的罪臣家眷,尤其是已外放出京的,設法争得重審的機會。”
丹參之禍遷延了上千人,當年徐召慎借此誅殺異黨,他心有不滿的早已殺光了,餘下的都是不服張黨的,多已被流放出京,或傷或病或殘,他們還有翻案的機會。
景樹朝裡京府出發,清見也朝禦史台去。
現下,諸立軒與張丞相已然各自舉薦了典客的人選,諸立軒不知京中富紳勢力幾何,正對此十分苦惱。
清見此來,正是要同他分憂。
“諸大人若是在憂慮鞠蘅身後的富紳,盡可放下心來。”他告訴諸立軒,“他們大多參與過三年前的丹參案,造成了不少冤假錯案。此事在下已托與容恩處理,大人隻消略略協助,定能不負所望。”
“你是說……”諸立軒驚得放下了手裡的文書,“可借此機會将他們……?可是即便是抄光了他們的家業,也落不到咱們手裡啊!”
清見淺淡一笑,“沒了他們,卻還有别的富紳可以籠絡。”
見諸立軒仍在考慮,清見同他直言:“在下與樓象使者還算有些交情,可以試試替羊大人牽線搭橋,結交樓象富紳,以盡快促成互市。”
“果真?”
“在下會盡力而為。”
*
此刻,清見已牽着小藥走遍了坊市,在東門的榆樹下停了下來。
“小藥,你可想去找娘親和姐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