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喰淡淡開口:
“說了主人也會誤會,就懶得說了。”
厚:“主人你看看他!”
萬花的三觀都快碎了,沒想到啊,她的骨喰也是個黑的。
可是……
萬花看着那乖巧坐在一旁喝茶的樣子,像小貓一樣安安靜靜,還有濕漉漉的眼睛,心不自覺又軟了。
他能有什麼錯,他隻是個沒有記憶的脅差啊!
嬸來守護,嬸來原諒!
厚:沒救了。
平野想到一處,問藥研:“說起來,刀劍真的會被審神者傳染疾病嗎?”
“有這樣的可能。審神者和刀劍的連接非常緊密,所以也有審神者的靈力波動,其刀劍也跟着産生變化的案例。上個月的貓耳事件不就是嗎:審神者擁有貓妖的血統,具現的刀劍也時常冒出貓耳朵來。就是因為這一點,當時我才判斷是真話。沒想到最後還是被騙過去了。”
說到這藥研有些懊惱,雖然弟弟們都安慰他不要在意,還有機會,他卻忍不住一次一次複盤當時的邏輯和種種決策。
“靠,好鹹——!”
萬花咬了一口點心,差點齁到當場去世,的虧前田眼疾手快遞了茶,漱了口才逃過一劫。
“估計是把鹽當成了糖吧。”
“太鼓鐘那樣,燭台切殿也不好受啊。”
剛想說換盤點心的萬花愣住,想了想還是算了,幹脆讓燭台切休息一輪,準備把排班換一下,讓歌仙和小豆拯救自己的胃。
“求助的帖子我已經發出去了,千葉那邊有門道,我也請她幫忙留意了,一旦發現有那把小貞的下落就會聯系我們的。”
萬花安撫着衆刀,也沒攔着鶴丸和燭台切高強度巡邏昨天的地圖。
應該有機會再次遇見的……吧?
【八百标兵奔北坡】,熟人口中的【八百】正窩在溫暖的烤爐裡,口裡源源不斷地送着柿種。
“熱搜和榜單壓下來了嗎,沒讓你們都删了,但要把輿論控制在最小範圍。”
“壓不下來技術部提頭來見!”
“廢什麼話啊,難道鬧到人盡皆知玩大家來找茬嗎?你們腦袋清醒點,現在事實還沒查清,如果擴散到一定範圍,不知全貌的審神者遇見那個本丸的刀劍可能會傳達錯誤信息,下一次接觸要是打草驚蛇,全本丸封鎖,就再也找不到線索了。”
“知道了就快去。”
八百挂掉電話,直接對一期說停。一期一振按下投影儀的暫停鍵,牆上被放大的畫面正是網上流傳的直播錄像。
“手邊,放大,放大。好,走。”
這個操作數分鐘内重複了很多次,導緻原視頻時長不算長,進度條卻走得很慢。
一期一振對主人一心多用的場合也習慣了,任勞任怨地調着遙控。
“等等,”耷拉着眼皮的八百察覺到了什麼,“截加州清光的部分,放大。”
“再放大。”
“往前走,前一點,好就這樣原速播放。”
“停。”
畫面定格在清光華麗的羽織上。
“這個衣服的花紋是不是變了。”八百雖然在詢問,語氣卻十分肯定。
純黑色的綢緞如同一條黑色的銀河,紅白的山茶花點綴其間,次第盛開,或許是因為視覺效果太過擁擠,開放的花朵紋樣增多和減少都很難被注意。然而在某個時間點,那羽織上的花确實是像活過來一樣,栩栩綻放。
八百記下時間點,控制變量多次比對視頻,骨喰沒有行動,加州清光本人沒有動作,剩下的隻有小貞。
她想通了其中關節:“是太鼓鐘貞宗斬殺敵人前和敵人後。”
再将畫面放到最大,觀察山茶花開放的樣子,八百不禁咋舌:“啧啧啧,還是描邊還用的金線呢,真是奢侈啊。”
一期一振提醒:“主人,這樣的舉動很沒品哦。”
“就是沒品,做着才爽。”
一期一振無奈,他根本拿主人沒辦法。
八百繼續分析:“這件羽織制作的時候輸入了靈力,所以能夠用靈力來縫補。”
她想到了什麼,鼻子裡擠出一聲促狹的笑聲,眉眼狡黠。
“你說我撕下來一片,交給鑒定科,是不是就能分析靈力的殘留,和記錄在庫的靈力樣本進行比對,查出審神者的身份啊。”
“那麼您将承受這振加州清光的怒火。”一期一振如實回答。
“怕什麼,他會打了就跑,我不會撕了就溜啊。”
八百壓根沒在怕的。
視頻完整看完,八百的柿種袋子也空了,她踢了踢一期,問他有什麼想法。
看出太刀的猶豫,八百攤開雙手:“想說什麼就說嘛。”
“你說可憐他,我也不會給他減刑;你說厭惡他,我也不會給他強加一等罪。”
好吧,他還是那麼容易被主人的節奏帶跑,被牽着鼻子走。
“那麼請恕我失言了。”他躬身行禮。
“作為兄長的視角,這振[骨喰藤四郎]被養的很好,失去記憶卻并不迷茫,敢于表達,自信從容,對生活充滿期待。他在邀請小退前往本丸時的幸福并非作假。”
“但這也是一振渾身上下被打滿了審神者烙印的刀。因為自身的經曆,他對外界有非常強的警惕心,并不相信他人。理所當然如同呼吸一般撒着謊,且對此沒有絲毫的罪惡感。他相信着這麼做對本丸、對同伴、對主人是必要的。”
“恐怕換其他兄弟前去交涉,也不會取得好的結果,很難作為突破口。不過依據現階段的證據判斷,存在虐待的可能性很低。”
八百突然問了一句:“那記憶篡改,精神操縱,還有對刀劍進行區别對待呢?”
像是随便一問,沒有前兆,也沒有言外之意。
水色的太刀少許愣神,平靜地回答:“并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
“嗯……這些倒還不是核心的問題。”
“我現在在想,直播是誰開的。”
八百的面前有三個橘子,她指着第一個:“找審神者核實了一遍,鶴丸一行對直播間并不知情。”手指彈了一下,飛遠了。
第二個橘子,“出現問題的三振刀看着也不像知道的樣子,如果對面審神者知道的話,清光要動手的時候,或者骨喰報出本丸号的時候早就掐斷直播了。”
但是——“不排除本丸内的其他刀劍瞞着審神者開啟直播的可能性。”拍了拍橘子,保留。
剩下的第三個可能,并非己方也非彼方,外來者,客觀的第三方。
出于什麼目的,使用什麼手段,又能從中獲得什麼,還看不到眉目。
“怎麼了你,整張臉皺成一團!”八百瞥了一期一眼,覺得很有意思。“擔心本丸存在虐待,而例行檢查查不出問題,本丸裡的某把刀才會出此下策?”
“你們還是不了解人類。”
八百說出這個可能性,不知道是安慰,還是惡趣味。
“假設,所有的直播都是假的,沒有刀受到虐待,一切都隻是審神者一次嘩衆取寵的戲碼,利用直播系統賺取流量,賺得盆滿缽滿之後銷聲匿迹。客觀上沒有任何一把刀遭到迫害,但你覺得後果是什麼?”
“一旦出現惡性事件,對整個暗堕本丸的排查工作都是一次破壞性的打擊。以後刀劍再出現異樣,人們都會首先懷疑其真實性,延誤救助的機會。”
“所以現實是千奇百怪的,再怎麼擔心,不管是不出意料,還是超出想象,自己都無法控制。還不如不想。”
“做自己能做的就行。”
“把熱度壓制在可控範圍内,其他的,随着時間自然會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