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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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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雲妻子玉婵抱了孩兒,縣前街上正走,不合撞見武松,叫了幾聲。武松隻是不理,埋了頭大踏步走去。玉婵趕了上前,一把扯住,叫道:“武二哥,連日少見!”

武松一怔,停步道:“原來是弟妹。适才心中焦躁,不曾聽見呼喚,不是有意怠慢。”玉婵道:“家中噩耗奴聽說了,二哥節哀。”說着忍不住便垂下淚來,道:“大哥這樣的一個人,平日待人至善。怎生就去了!”

武松默然不答。玉婵怕激起他愁緒,拭淚自行岔開去道:“前日我丈夫出門去接都頭差事。二哥見過他來?”武松道:“見到了。”将交接情形簡略說了一遍,并未提及中間一段緣故。

玉婵道:“便是當家人不在,奴也不好過來給大哥上香。我爺娘前日上家中拜望過了,說怎生不見嫂嫂?”武松道:“跟個外鄉客人去了。”

玉婵呆了半晌,道:“我爺娘也這般說。大嫂卻不是那樣人。我是二哥,便上她娘家,去問個究竟。”武松道:“便是她媽媽教她去的。”玉婵道:“大嫂是個快性人。熱突突死了丈夫嫁人,這事總要有些緣故。難道是欠下了外債?”

武松不語。思索一會,道:“除了你夫妻兩個,我嫂嫂平日跟誰相熟?同誰往還?”玉婵想了一會道:“也就是賣馉饳的李三娘子,賣紙馬的趙四娘子,花胳膊劉小二娘子,這些二哥想必都知道。縣前有個挎籃子賣果品的郓哥兒,你可認識?”武松道:“見過。”玉婵道:“你必定見過。這孩兒成日在縣前街道走動,替人當差辦事,賺兩個辛苦錢養活老爹,你嫂嫂不少照顧他。你去尋那小猴子。他成日在大街小巷走跳,什麼事不打聽,什麼事不曉得!”

武松道:“恁的,深謝弟妹。”問明了郓哥住處。玉婵道:“這孩兒也是個苦命人。二哥問話便罷,休要唬壞了他!”武松道:“我理會得。”擡手撫一撫她懷中孩兒發頂,自去了。

卻好走到門前,隻見那小猴子挽着個柳籠栲栳在手裡,籴米歸來,遠遠見得武松來到,便站住了腳。

武松道:“孩兒,你認得我麼?”郓哥道:“解大蟲來時,我便認得了。武都頭尋我做甚麼?”武松道:“便是問你打聽一個人下落。”

郓哥便也知了八分,說道:“隻是一件,我的老爹六十歲,沒人養贍,我卻難相伴二哥吃官司耍。”武松道:“好兄弟!”便去身邊取五兩來銀子,道:“郓哥,你把去與老爹做盤纏,跟我來說話。”郓哥大喜,道:“我将銀米把與我爹,去去便來。”揣了銀子飛奔而去。

武松立定巷口,看着郓哥回來。擡眼看一看天光,問:“吃了飯不曾?”郓哥便笑起來,道:“你猜。”

武松便不再問,徑引他出了巷口,尋一家飯店,樓上坐定,叫過賣造三分飯來。對郓哥道:“兄弟,你雖年紀幼小,倒有養家孝順之心。你不用怕,可備細說與我:我哥哥是怎生死的?我嫂嫂如今人又在哪裡?”

這小猴子見酒肉端上來,哪裡還顧得遜讓,隻顧左右開弓狠吃。塞了滿嘴酒肉,含含糊糊地道:“你哥哥是冤死的。你嫂嫂給西門慶賺了去,如今生死不明。”

武松宛若頭頂響了個炸雷,渾身毛發倒豎。喝一聲道:“你說話要仔細!”樓上食客紛紛一凜,盡皆朝這邊看了過來。

郓哥道:“二哥,你輕聲些,恐怕吃人聽見。你哥哥怎生死的,我不知曉,我隻知曉這其中必有蹊跷。你嫂嫂這事,卻要從今年正月十三說起。那一天王幹娘西門慶兩個在隔壁茶坊設局,要賺你嫂嫂入港,幸而吃我走來撞破了,不曾叫那厮得手。你嫂嫂吃西門慶打了一掌,磕破了頭,點污了你一封家信。”

武松喝道:“那時節你怎的不言語?”

郓哥道:“便是你嫂嫂不教我告訴你兄弟兩個,否則要揭了我的皮。這女娘這樣兇,我有什麼辦法?叵耐自此她便吃西門大官人惦記上了。也不知使了什麼巧宗兒,給你嫂嫂搶了家去。”

武松道:“怎知不是她心甘情願,跟了他去?”

郓哥飯碗裡一擡頭道:“怎的叫做心甘情願?前日也不知你嫂嫂怎的說動大官人,将她送回,來家祭你哥哥。就在你家屋裡,靈前還沒跪熱,一頭往堂屋柱子上碰了去。西門慶家好幾個小厮跟着,身強力壯的,尚且按不住她,說是當場死在地上,七手八腳,送上轎子去了,至今不聽說死活。你是大人,我是孩兒,你知曉事,我卻不知曉事。你若說這是心甘情願,我也沒話好說。”

武松道:“你的這些話是實情?孩兒,你卻不要說謊!”

郓哥見他聲色俱厲,卻也有些害怕,勉強笑道:“前一樁是我親見。那日周小雲得了你一封家書,不巧剛生了女兒走不開,叫我給你大哥送來,我走到街前,不合撞見西門慶王婆兩個,關了你嫂嫂在隔壁樓上。後一樁我卻也不曾親見,是聽鄰居說的。”

武松道:“哪個鄰居?”郓哥道:“休問是哪個鄰居。你便問遍整條縣前西街,也再問不出來半個知情人。西門慶觊觎你嫂嫂,縣中哪個不知?你道為甚無人對你說道過半個字?”

武松沉吟半晌,道:“你還有甚麼話對我說?”

郓哥道:“卻也沒了。便到官府,我也隻是這般說。”武松道:“很好。剛才與你這些銀子,且做盤纏,我有用着你處。事務了畢時,我再與你十四五兩銀子做本錢。你這幾日隻謹慎出去做生意,不許向人透露半個字,亦不可離了縣裡。”

郓哥答應了。武松也不吃酒,自讨些飯來吃了,會了鈔,便留郓哥一個在樓上,獨自向家去了。

王婆門首招呼道:“都頭回來了。”武松一聲不響,大踏步徑向靈前去。也不上香,也不磕頭,徑往右首,半跪下來,晃亮火折,自下而上,細細察看梁柱。火光下看得分明,柱子上離地約莫半人高處,隐隐滲有血色,其色甚新。一旁地面靈幡,俱飛濺了點點血迹,痕迹細微,血色又已轉深,乍看并看不出來。

武松手撐了柱子,慢慢立起身來。背後迎兒呼喚,問道:“二叔,吃了飯不曾?”

武松不應。隔了一會,答了一聲:“吃過了。”轉身便走。向個士兵打聽明白仵作何九住處,大踏步徑往獅子街巷内去。到得門前,揭起簾子,叫聲:“何九叔在家麼?”

裡邊答應一聲,過了一會,簾子一掀,人便出來,問候道:“都頭幾時回來?”武松道:“昨日方回到這裡。有句話閑說則個,請挪尊步同往。”何九叔道:“小人便去。都頭,且請拜茶。”武松道:“不必,免賜!”

兩個一同出到巷口酒店裡坐下,叫量酒人打兩角酒來。何九叔起身道:“小人不曾與都頭接風,何故反擾?”武松道:“且坐。”何九叔心裡已猜八九分。量酒人一面篩酒,武松便不開口,且隻顧吃酒。何九叔見他不做聲,倒捏兩把汗,卻把些話來撩他。武松也不開言,并不把話來提起。酒已數杯,隻見武松揭起衣裳,飕地掣出把尖刀來插在桌子上。量酒的都驚得呆了,那裡肯近前看。

何九叔面色青黃,不敢抖氣。武松捋起雙袖,握着尖刀,對何九叔道:“小子粗疏,還曉得冤各有頭,債各有主。你休驚怕,隻要實的對我一一說知哥哥死的緣故,便不幹涉你。我若傷了你,不是好漢。倘若有半句兒差錯,我這口刀,立定教你身上添三四百個透明的窟窿!閑言不道,你隻直說,我哥哥死的屍首是怎地模樣?”

何九叔去袖子裡取出一個袋兒放在桌子上,道:“都頭息怒。這個袋兒便是一個大證見。”武松用手打開,看那袋兒裡時,兩塊酥黑骨頭,一錠十兩銀子,便問道:“怎地見得是老大證見?”

何九叔道:“小人并然不知前後因地。初七那日在家,本巷保甲呼喚,要小人來殓武大郎屍首。行到縣前街口,迎見謝希大,攔住邀小人同去酒店裡,吃了一瓶酒。取出這十兩銀子付與小人,分付道:‘所殓的屍首,凡百事遮蓋。’小人從來得知道那人是個刁徒,同西門慶是磕頭換帖的兄弟,不容小人不接。吃了酒食,收了這銀子,小人去到大郎家裡,揭起千秋幡,隻見七竅内有瘀血,唇口上有齒痕,系是生前中了砒霜毒發的屍首。”

武松喝問道:“文書上不是說棒瘡發作?”

何九道:“是,是,都頭明鑒。便是也有棒瘡。後臀雙腿處業已結痂愈合,乃是陳舊棒瘡,有了一些日子。肩背前臂卻有幾處微損,左臂紫斑,左腦擦傷,另有左大腿一處跌傷,全系新傷。離死時不過一日。”

武松道:“怎的,你說這些是新傷?”

何九道:“全是新傷,卻不緻命,系一般争執鬥毆所緻。你哥哥這條性命,還是斷送在砒霜上。”

武松倏的抽起刀來,厲聲道:“你的這些話,敢拿性命擔保?”

何九道:“小人敢以性命擔保。本待聲張起來,隻是又沒苦主,武家嫂嫂沒處尋覓,送喪諸事又是西門慶大官人主持,他如今兼着理刑錦衣千戶,哪個敢向他聲言!因此小人暗拾了這兩塊骨頭,包在家裡。這骨殖酥黑,系是毒藥身死的證見。這張紙上,寫着年月日時,并送喪人的姓名,便是小人口詞了。都頭詳察!”

武松道:“我的嫂嫂如今下落如何,是死是活,你可知曉?”何九叔道:“尊嫂下落,小人并不知情。隻曉得清河縣裡近日裡不曾殓過年輕女娘。”武松道:“很好。回頭到了官府,你也是同一番話。”

收了刀,藏了骨頭銀子,算還酒錢,扯住何九叔不放,離了酒家,徑去尋了郓哥,把兩個一直帶到縣廳上,禀告口供,出示骨殖銀兩,道:“要告西門慶強占嫂嫂,害死親兄。相公要證見,如今這些便是證見。”

知縣先問了何九叔并郓哥口詞,下來與縣吏商議。原來縣吏都是與西門慶有首尾的,官人自不必說,因此官吏通同計較道:“這件事難以理問。”

知縣再度升堂,回出骨殖并銀子來,說道:“武松,你休聽外人挑撥你和西門慶做對頭。一則同為官僚同袍,情面上須不好看,二則這件事不明白,難以對理。聖人雲:經目之事,猶恐未真,背後之言,豈能全信?自古道:捉奸見雙,捉賊見贓,殺人見傷。你那哥哥的屍首又沒了,又無人知曉你家嫂嫂下落,如今隻憑這兩個言語,便問他一樁殺人,一樁監禁,莫非忒偏向麼?你不可造次,須要自己尋思,當行即行。”

獄吏便道:“都頭,但凡人命之事,須要屍、傷、病、物、蹤五件事全,方可推問得。如今令嫂行蹤未明,卻問不得。”

武松道:“既然相公不準所告,且卻又理會。”收了銀子和骨殖,叫何九叔郓哥兩個自回家去,離了縣衙,徑往西門慶府上來。

門子見得武松來到,呆了一呆,随即堆上笑來,道:“都頭稍待,俺去回報。”飛一般地進去了。不多時出來個小厮,一路小跑,在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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