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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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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道:“門口誰人把守?”春梅道:“日夜幾個小厮把守。夜裡卻松懈些,幾個上夜的耍錢吃酒,不在話下。”武松道:“房裡何人看守?”春梅道:“家裡兩個媳婦子輪流守着。”

武松不再問什麼,低頭想了一會,道:“我嫂嫂這個人,最是争強不伏弱。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回去時,相煩好生看顧着她些,教她該伏軟時便伏個軟。回去時也無人笑話。”

春梅道:“我在跟前時,不用你說。我不在跟前時,你說了卻也沒用。”袖中摸出另一根簪子交與武松,道:“我是不要她的。還教它們兩個在了一處罷!”一路去了。

武松無半句推讓,接在手中。沉吟一會,便将兩根簪子一并包在一條手巾子當中,貼身收藏了。喚個士兵過來,與了銀錢,分付采買造飯,出門自去安排。

安排停當,過得一會,迎兒亦到家了。武松分付:“今晚你上周小雲家去睡。”要迎兒收拾個衣包,将她送到周小雲家,向玉婵道:“家中沒個女主人,諸事上糟亂得很,眼看如今哥哥頭七法事也耽誤了。叫侄女兒在這裡住上兩天,安排妥當,回頭來接。”

玉婵笑道:“來得正好,給奴作伴。”便要張羅留飯,道:“中秋佳節,都頭索性一道熱鬧熱鬧。吃了飯再去。”武松道:“家裡有。”一路走出來。擡頭觀看時,一輪明月已經升起來了,天氣燠熱。

武松踏月走回家中。王婆立在門首,招呼道:“都頭回來了。吃飯不曾?”武松道:“吃過了。”徑直進屋。

士兵将飯食整治端正,擺上桌來。武松飽餐一頓,分付幾個士兵去了,關了大門。堂屋中獨個兒默坐,聽更次敲了一更,喝了兩三碗冷酒,上樓開了房門,尋出金蓮身契,于靈前磕了幾個頭,将身契湊上燭火,付之一炬。也不換下身上孝服,單裹了綁腿,纏袋裡裝些銀兩,系在腰間,上下拴縛得緊湊。将前日裡那把解腕尖刀揣在懷裡,外罩一件深顔色大氅,遮住腰間一把腰刀,出門向縣前街去。

一輪大月亮昏昏然照着。天邊隐隐滾着悶雷。空中有些雨意,路上行人稀少。武松拉下風帽,罩定頭臉,隻揀僻暗處行走,一路低頭走來,并無半個人撞見。到得縣前街上,擡頭見得不遠處粉牆上一扇朱漆角門,朦胧月色映着,牆上花影晃動。

武松觑定門口無人把守,便閃身隐入陰影内。聽那更鼓時,打過了一更三點。門内兩個上夜小厮蹲在廊下吃酒賭牌,口中喃喃讷讷地怨怅。一個埋怨:“偏咱家爹慣愛生事。自家屋裡幾房如花似玉的娘子擱着,平白無故冷落了,又去謀人家寡婦。”

另一個笑道:“你不曉得。咱爹就愛好人家婦女,黃花閨女,他是正眼不看。原先住着這房子的花二娘,如今不也成了咱們五娘?她家花大哥還是咱爹換帖磕頭的兄弟。也是一個不好聲張的。”

那個道:“爹作興這些花樣兒倒也罷了。這兩日自個兒不往這邊走動,又教咱們夜夜守着,中秋節下的,敢是存心不教人好過。他老人家圖落甚麼?”

另一個道:“罷,罷,五娘模樣兒倒也罷了,爹愛她,單愛她一個有錢好性兒,柔順可心。新來的那個□□,你不曉得,說是敢把皇帝拉下馬的脾氣,又臭又硬,來了便四處咬群兒,挑唆得各房裡天怒人怨。你道爹為甚愛她?”

那一個便好奇道:“為甚?”另一個道:“你是有所不知!不合那日她在廊下站着,俺往内換班,瞥見了一眼模樣兒。便是個燈人兒,活觀音!那一段風流态度,直是要把人的魂兒攝了去。也難怪爹不惜使錢使人,鬧翻了天,也要賺了她來。”

那一個便哈哈地笑了起來,道:“惡人自有惡人磨。她跟爹兩個天造地設,差一絲兒也不成的。”晃一晃酒壺,道:“我去廚下再拿些來。”另一個道:“你且慢行,這裡有我守着。”跟着腳步聲漸遠,搖搖擺擺,逐漸走得遠了。

武松聽到這裡,斜身往旁走了幾步,将身上大氅輕輕地脫了下來,安放在暗處。靜聽院内動靜,趁一得陣悶雷滾過,疾走兩步,吐一口氣,縱身蹿上牆頭,伏身橫走兩步,将手往牆頭一按,托的隻一跳,跳在院中。睜眼觀看,眼前月光森森然,映着一進疏闊院落,花木蔥茏,角門進來兩邊便是抄手回廊,美人靠上醉伏着個人影,鼾聲微起。

憶起春梅言語,緊一緊衣衫,沿了遊廊,伏低身子,疾步往左首潛行而去。繞過一座假山,眼前果然現出三檻精舍,青瓦粉牆,周遭木藥圍抱,檻外幾株修竹,院中一架葡萄,懸挂累累綠果。并不見有人把守。

武松遂閃身向門邊立定。屏息靜氣,一手摸向懷中,握了尖刀刀柄,一手伸了出去,輕輕地去推房門。房門卻未上鎖,應手而開,呀的一聲,靜夜中分外驚心動魄。

房中似無人看守,并未點燈,亦無動靜。說時遲那時快,天上忽而綻開一道青紫閃電,遊龍一般,将夏夜照得透亮,随即一個悶雷炸響。借着一瞬間雪亮天光,武松将室内陳設盡數收在眼裡。瞧清右首是間書房,左首是間一明一暗格局的卧室,遂借了雷聲遮蓋,大踏步往左走去。

夜極靜。死一般的靜寂當中,他忽而聽見細微怪異聲響,似一個虎咻咻的鼻息咆哮之聲。

渾身毛發倒豎,屏息靜聽時,老虎低嘯卻又無了,換作一個男人低低喘息。待得認清楚了是什麼聲息,武松渾身血液便冰冷凝固,瞬間又沸騰起來。

右手持刀,左手揸開五指,将炕上男人一把揪起,一刀往心窩裡搠了去。借着朦胧月光,看清面目,卻是個年輕男子,并非西門慶。那少年被拎在手裡,直挺挺的隻是紮掙,喊不過一聲兒,被武松扯着頭發,抽出腰刀,一刀割下頭來,身軀踢過一邊。

武松提起刀來,于那人身上揩抹了血迹,伏下身去,黑暗中摸索,摸見一個溫軟身軀,衣不蔽體。倉促間不及尋摸衣衫,扯過炕上一床薄被,摸在手中幹燥未嘗沾血,遂抖将開來,裹住了金蓮身子,一手輕輕抱起。收了尖刀,一手執了腰刀,翻身沿路往外走去。

其時一輪月亮已全然給雲遮住了。抄手遊廊之上正走,不合劈面撞來個上夜小厮,卻是适才聽見一聲嘶喊,循聲前來察看。手提燈籠,一照間照見武松滿身浴血,殺神似的走了來,吃了一驚。待趕要走,兩隻腳一似釘住了的,待要叫時,武松趕上一步,手起一刀,劈臉剁着,砍翻在地下。

将屍身踢在一旁,大步往角門去。門口上夜小厮醉中瞧見,認得是武松,霎時間慌得酒盡數醒了。扯開喉嚨,才叫得一聲:“殺人了!”武松哪容他多喊半句,趕了上來,一刀割了喉嚨。

武松濺了滿身鮮血。不作理會,将那人往旁一丢,抱了金蓮,大踏步搶出角門,徑往城南轉去,疾步而行。

風起來了。天邊翻滾着風雷,四下裡沒有一絲月光。花家宅内紛紛攘攘,喊嚷起來:“殺人了!”自西門府中敲鑼打鼓,鬧将起來,不一時滿城火光。上夜的,巡更的,将梆子一疊聲敲得亂響,呼喝嘯聚,人仰馬翻,自城東直鬧過城西去。

武松加快腳步,轉入城南一條僻靜街巷。胡同盡頭并無房舍,停放着一匹瘦馬,一架馬車。武松掀起車簾,先将金蓮安放在車中。他并不晃亮火折,昏暗中俯身探看,叫了一聲:“嫂嫂。”金蓮昏沉間“唔”了一聲,身子微一動彈,神智依舊不見得如何清明。

武松不揭去外罩的薄被,隔着這一層,伸手摸一摸她心口,觸手溫暖,跳動平緩,便先不擔憂。車内拿出一身備好的衣裳,将出來,脫了身上沾血衣衫,把新衣穿了,拴縛停當,拭淨刀上血迹,還入鞘内,仍舊安放在車内。血衣團作一團,擱在馬車一隅。

瓢潑大雨便落下來了,鋪天蓋地。武松背靠了車壁,坐在車内,一手按了腰刀刀柄,守了金蓮,靜聽她一呼一吸。車蓬上雨打急似琶音,似一個遙遠雪天裡,他坐在樓下,聽樓上彈琴。琴聲急促悲怆,亂指輪彈,是靜夜中敵人鐵騎殺出,緊緊綴在身後,追趕一個末路的霸王,帶一個注定一死的女人,向烏江去。

外頭燈籠火把,鑼鼓喧天,一群人亂紛紛地自街面上卷将過去。武松隻巋然不動。等得一會,聽得四下複歸寂靜,冒雨趕了馬車,趁夜往南門去。

不多時到得南門,城門已閉了。武松雨中叩起門來,道:“家中女眷急病,城外尋個相熟的大夫來瞧。”

守門士兵披蓑衣出來看視,認得是他,喚了一聲“都頭”。但凡南門上守兵,修城牆時,個個都在武松手下受用過不少好處,知道他恩威,對他甚是奉承。這時但見武松神情鎮定,話語沉着,哪有半分疑心?慌忙喝開城門。武松趕了車,從南門揚長出去。行得約莫一盞茶時分,忽見來時處火光搖動,一隊人馬,執火持杖,大雨裡亂紛紛地追了上來。

武松遂下了馬,将金蓮從車中抱出。往馬臀上拍了一掌,喝一聲:“畜生,去罷!我顧不得你了。”催得它一聲長嘶,拖了空車,一路狂奔而去。武松将金蓮抱在手中,刀負背上,徑奔一旁山嶺上去。

他事先将油布備了一塊,這時權作雨披,全罩在金蓮身上。自家衣衫透濕,深一腳淺一腳,也不知是往哪裡行走,隻管往人迹罕至處闖了去。黑暗中悶頭走了一會,雨腳漸漸的慢了。

擡頭張望時,眼前猛可的閃現出一座山神廟,傾頹破敗,已然敗落多時了。廟門上貼着一張破破爛爛的印信榜文,吃風吹日曬,大部俱已損毀去了,單餘了首尾尚存,在風雨中飄搖。認得上邊無頭無尾的幾個字道:“清河縣示……大蟲……傷害人命……客人不許過岡。”

武松便震了一震:他又回到景陽岡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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