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武松x潘金蓮《老虎!老虎! > 第36章 第 36 章

第36章 第 36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數日之間,三山人馬都皆完備。宋江領了大隊人馬,班師回山。

先叫花榮、秦明、呼延灼、朱仝四将開路,所過州縣,分毫不擾。鄉村百姓,扶老挈幼,燒香羅拜迎接。數日之間,已到梁山泊邊,衆多水軍頭領具舟迎接。晁蓋引領山寨馬步頭領,都在金沙灘迎接,直至大寨,向聚義廳上列位坐定。大排筵席,慶賀新到山寨頭領:呼延灼、魯智深、楊志、武松、施恩、曹正、張青、孫二娘、李忠、周通、孔明、孔亮,共十二位新上山頭領。次日輪流做筵席,不在話下。

這日輪席至楊志。衆人吃得晚了,便向堂上橫七豎八躺倒。次日起來,武松同楊志先醒了,兩個湊至一處吃頓早酒。吃得身上熱了,興之所至,脫了外蓋布衫,就在堂前較量一場。較量完畢,也不理會勝負,摟了肩膀,走到一邊,往大石上坐了,各自喘息片刻,擦拭身上熱汗,二人論些拳腳英雄事務。

楊志道:“有道是,拳怕少壯。灑家比你多吃幾年鹹鹽,弓馬戰陣上略娴熟些,險險占了上風,再多走幾招,我怕要輸。”

武松道:“兄弟心服口服。”

楊志道:“别叫我罵你!人總要有服輸的時候。貼身近戰,生死相搏,我不如你。可你我若換到陣前鬥将,勝負未必可知。”

兀自眺望一會山色,轉頭道:“兄弟,你上了山,心裡如何?”

武松道:“上得山來,兄弟們隻是意氣相投,豈有不好的。哥哥何出此言?”

楊志道:“便好。初時上山,我隻是捏了一把汗,怕有個人心不齊,要争高低處,沖撞起來,對不住兄弟。”

武松道:“哥哥哪裡話?初時商議時也說過了。二龍山頭大了,所得漸少,人員漸多,便官兵不來剿時,也難維系,三山同歸,便隻有這一條路。我嫂嫂也說了,逃不是辦法。”

楊志詫道:“這話是尊嫂說的?”武松點一點頭。

楊志出一回神,道:“尊嫂是快性人。平日也隻聽你說你公明哥哥為人仁義,千好萬好,卻不想他果似人說那般仁義,上得山來,人皆服他。也是合當三山齊歸了水泊。往後就是萬衆一心了!天可憐見,有朝一日,也得給兄弟們賺得個清白身家,日頭底下過活。”

武松搖頭道:“我等草莽,不比哥哥軍營世家,行伍出身。武松犯下的罪至重,遇赦不宥,況且又帶挈個寡嫂,便洗了,也洗不清罪孽。從此隻安心在山上過活便了。”

楊志聞言,看了武松道:“兄弟還年輕,本事又這樣了得,一生還長。何苦說這樣喪氣話?往後灑家一身弓馬戰陣本領全都教授給你,定教你做員大将。”

武松道:“哥哥休要隻是說笑。”

楊志伸手摟了武松肩膀,道:“我笑你作甚?灑家脾氣剛硬些,卻沒甚壞心眼。兄弟!你隻管聽俺的話。便朝廷不赦你,又怎的?隻你不赦它便了。”

武松道:“哥哥是好情分。隻是上了山的人了,還談甚麼做官,甚麼拜将?再來休要說這些恁的。”

楊志失笑道:“你不知道我同‘情分’這兩個字。灑家早年軍營中摸爬滾打長大,一向隻道軍令如山,無半點轉折容情處。軍中四個字道是:‘慈不掌兵’。但凡仁慈些的,人都笑他,不服從他,故而向來行事隻是剛硬不折,怕辱沒了祖宗名聲。如今見了你宋江哥哥為人處事,才曉得‘慈不掌兵’這四字,有些意思。”

武松道:“甚麼意思?”

楊志道:“我才明白,這話原來說的是沒膽仁慈待人的人,掌不好兵。我卻不是要勸兄弟做官,是做人做事,總要一個有始有終。這些兄弟吃你我帶上山來,總得還将他們原樣帶了下去,不叫壞了一個。——武大嫂呢?這幾日吃酒隻不見她。”

武松道:“她在繡坊。這幾日上山兵馬甚多,制作旗幟衣袍,隻是忙碌,我又日日飲筵。幾日不得見面。”

楊志道:“也是你公明哥哥知人善任。前日裡你嫂嫂給灑家做得一件蜀錦戰袍,好高明手藝!就是禦林軍中竟也拿不出來一模一樣的。罷,罷,又霸攔你吃了這半日的酒。還在這裡同俺們耽擱作甚?”将武松輕輕一推。

武松立起身來。道:“下回我必不再讓着你。”

楊志道:“我隻在馬背上等着你便了。”撿起武松身上外蓋布衫兒丢過。武松接在手裡,一笑,披在身上,往後去了。

七拐八繞,尋至後山繡坊當中。一個清靜高大兩進院落,幾名女眷前後忙碌,前院天井裡挂曬着些衣袍布料,五光十色。金蓮口噙針線,衣袖挽至肘彎,露出一雙皓腕,正在孔亮身上試一件猩紅戰袍,将袖口腰身捏合衣褶,使針線粗略固定。孔亮平伸了雙臂,立在她跟前,大氣也不敢喘。

金蓮不奈煩起來,往他肩膀上拍了一掌,帶得腕上钏镯丁當作響。道:“别繃着!我瞧着都累得慌。你們的戰袍要俏,都是可着身量做的,丁是丁卯是卯,沒有多少放量。量出來尺寸差了,衣裳不服穿。這樣人高馬大的一個小夥子,彎弓盤馬,拘束了你!回頭又怪責俺們手藝不佳。”

孔亮慌得道:“是。”依言放松雙肩。金蓮便去量他袍子胸圍。指尖甫觸上他胸膛,孔亮呼吸一窒,往後一縮,肩膀便又端起來了。金蓮給氣得笑了,瞪了他道:“你敢是存心同我作對!”孔亮低了頭,口中讷讷,哪裡說得出半句話。

周通一足踏在凳子上,袖手一旁看着,哈哈的笑。道:“武大嫂也替我量一量,我比他溫順。”金蓮頭也不回地道:“碧紋替你量過了。”周通笑道:“她量的不準。”金蓮啐了一口,罵:“你有三個頭,六條手臂不成,她量不準?别叫我罵出好的來。”

武松叫聲:“嫂嫂。”

金蓮扭頭見他到來,笑道:“叔叔少見。”手上不停,将一件戰袍釘完,尺寸量畢。武松同孔亮周通打過招呼,說幾句閑話,金蓮要孔亮脫了身上戰袍交過,趕二人向前去了。

回來道:“這幾日在哪裡使牛耕地來?說罷!叔叔找我作甚。”武松道:“便是來望一眼嫂嫂。”金蓮道:“望我!你這幾日什麼時候着過家?”

武松道:“連日頭領們輪流作宴吃酒,推脫不得。”金蓮道:“是叫你去吃席,又不叫你過夜。”武松道:“吃多了酒,就掇條席子堂上宿下了。”金蓮道:“倒便利!也不嫌硌得慌。起來呢?”武松道:“起來又吃。”

金蓮撲哧笑了。道:“醉生夢死。”将針往衣襟上一别,抖開孔亮戰袍,往案上攤平,拿熨鬥略一燙熨妥帖,飛針走線,縫制起來。

武松站了一會,道:“我去了。”

金蓮叫:“慢着。你宋公明哥哥分付,新上山頭領,人人都要制新衣戰袍。這兩天奴正不知往哪裡去抓尋叔叔,湊巧你自家撞上門來。”

武松道:“我用不着戰袍。”

金蓮看了他半天,嗤的一笑。道:“過來!我與你量一量。”

武松道:“不用量我。僧衣寬松,嫂嫂比着舊衣做就是了。”

金蓮道:“誰與你做頭陀衣裳?一口鐘似的,一條針線缭到底,牛犁地活計,顯不出半點手藝,便是鐵牛也做得。這個是奴與你制的布衫子,平日穿的。難道你晚上睡覺也穿這身勞什子?還不趕緊過來。”

身上取下軟尺,教小叔伸開手臂。武松道:“不必量了。未必便準。”

金蓮道:“我心裡有數。”

給他一五一十量着尺寸,道:“本來量體裁衣的活兒不該是我。不巧碧紋吃飯去了,奴家代一代她,卻不是我要奪她的功勞,叔叔休怪。倘若嫌棄奴量得不準,下一回還叫碧紋來伺候。”

武松道:“我不曾怪嫂嫂。”

金蓮不響。半晌,吃的一笑,道:“好罷!不怪就是不怪了。叔叔在哪裡吃的早酒?”武松道:“同哥哥們一起。”

金蓮咯咯的笑,道:“磚兒何厚,瓦兒何薄!别處有大鍋兒飯吃,就不認家門了。”三下五除二,給小叔量完,道:“用不着你了。去罷!”

武松道:“便是來尋嫂嫂一道同去。”金蓮将軟尺往肩膀上一搭,道:“去哪裡?”武松道:“家去。”

金蓮理着軟尺,正色道:“我不過同叔叔玩笑。奴婦人家,隻管得三層門内,管不得三層門外的事。男子漢大丈夫,難道我還把你拘在家中?男子漢便天天應酬,家中妻子也不能說甚。何況是我?不過勸叔叔少吃些酒是真。”

武松道:“便是連着吃了這些天的酒,有些吃不消。隻想今晚家中有口熱湯飯吃。”

金蓮撲哧一笑,道:“叔叔稍坐。待忙完就同你回去。”

武松遂向一旁坐下,看她忙碌。叔嫂二人随口商量些後日飲筵安排。金蓮道:“你同宋清說過了?魚要活的。休叫他像前日那般,拿些死的上來應付差事,便宜了他。”

武松道:“說過了。嫂嫂坐哪裡?還是随我在主桌,好應酬些。”

這時有人揚聲叫喚:“六姐!你來看看這匹料子怎的裁它。”金蓮答應一聲,撇了小叔過去。

武松四下打量。但見繡坊中四下攤挂三才九曜、四鬥五方、二十八宿等旗,飛龍飛虎、飛熊飛豹旗,黃钺白旄,朱纓皂蓋,青綠戰袍,飛金繡朱,好不新鮮熱鬧。繡女有的裁剪燙熨,有的飛針走線,金蓮其間占了一張桌案伏身忙碌,但有人喚她時,便丢下手頭活計過去,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幾個人頭碰頭湊在一起啧啧贊歎比對,腮邊兩個耳墜子打秋千一般,無有半刻靜止。翻出兩塊料子,左比右比,舉在胸前,轉頭問:“哪一個好?”

武松道:“怎麼?不是一樣?”

金蓮道:“兩種黃顔色。叔叔看不出來?一個明黃,一個杏黃。都是你公明哥哥親自揀的料子。要做大旗。”

武松随手一指,道:“這個好。”金蓮道:“那就它了。”自去燒熱熨鬥。将一塊衣料展開,俯身燙熨,咭咭咯咯,隻管揚着頭和女伴說話。忽而“嗳呀”一聲,将熨鬥往旁一撂。

女伴笑問:“燙了哪裡?”金蓮笑道:“成日打雁的,反被雁啄了眼!陰溝裡翻船,給這勞什子失手燙了一下子。幸而料子無事。”

武松看了一眼,道:“今晚休要沾水。”金蓮道:“不沾水時,這頓晚飯怎生整治?”武松道:“向大廚房裡湊合一口便了。”金蓮道:“大廚房裡的飯是人吃的?你休要管我。”撕條綢子包了手,看看天色,揚聲道:“都散了罷!還在這裡作甚?”

叔嫂二人出門向家去。日頭尚高。山頭四下裡暗香浮動,綠意盎然,星星點點,東一樹西一叢,開些粉白花朵。金蓮道:“這般風景。你晁蓋哥哥占得好山頭。”伸纖手去捉道邊一根枝條,又道:“三日不吃飯——這眼前花!開得倒好。”

攀折他時,卻折不動。扭頭道:“叔叔替我折上一枝。”

武松伸手扳下枝條。金蓮指指點點的道:“那一根花苞密些兒。這一枝枝條好看些。叔叔休動,上面那枝更好——嗳,不對,錯了。要那一枝。”

武松道:“還不都差不多?”折下一枝遞過。金蓮接在手裡,笑吟吟地道:“好山桃花苞兒。春風都灌滿了,隻待開。”

忽而“咦”了一聲,扭頭道:“什麼動靜?”

武松側耳聽了一聽,道:“有匹馬咬群兒。”大踏步走了去。金蓮跟在後頭,走到馬廄,瞧見兩匹馬正自撕咬。王英在那裡管馬,連連呼喝,左遮右擋,正自攔阻不住。武松大步上前,将一匹黑馬辔頭拿手绾住,另一手挽住另一匹馬辔頭,隻一扯,将兩匹厮鬥的馬輕輕撕扯開來。

王英道:“武二哥來得正好。你的這匹馬,隻是約束不住!”武松道:“這畜生慣不合群。”王英笑道:“這樣俊逸,便不合群些也是好馬。隻怕不合傷了。”武松道:”不妨事。這兩天上山人馬太多,難免有個摩擦磕碰。”說話間将坐騎牽出。

但見好一匹駿馬!正是他平日坐騎,渾身炭黑,皮毛光亮,無一根雜毛,咆哮走跳,上天入海。金蓮贊道:“好俊俏畜生!”伸纖手去摸它鬃毛。那馬見她手伸來,噴個響鼻,将頭一扭避開。

武松喝聲:“不知好歹。”往它脖頸上拍了一掌。金蓮道:“打它作甚?馬又不懂事。”

武松道:“馬這個東西,一向比人懂事。”手掌順了黑馬背脊,撫摸兩下,扭頭向王英道:“胖了。”王英搖着頭道:“戰場上下來的馬!還是遛得它不夠。”

金蓮倚在欄杆上,手中執了山桃枝條,往欄杆上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敲着,笑道:“我制袍子正缺些馬鬃,墊在胸襯裡挺括。回頭叔叔與我剪些兒使用。”

武松道:“休要這般隻是取笑。嫂嫂是不是不會騎馬?”

金蓮一愣,笑道:“怎的突然說起這個?”武松道:“那天應承過了。我來教你。”金蓮唬了一跳,擺手道:“我不學。”

武松道:“嫂嫂如今是山上人了。萬一哪天遇見征戰搬遷,不會騎馬,急切間怎生理會?”金蓮道:“我又不是不會騎牲口!騾子也是一樣的。”

王英旁邊哈哈的笑起來,道:“不是一回事。急切間萬一隻有馬,難道還許大嫂挑揀?”喚管馬的捧過馬鞭馬鞍來。武松系緊肚帶,披挂鞍辔,将馬牽至空地上去。

金蓮站着不動,道:“我回去換件衣裳。”武松道:“換甚麼衣裳?”金蓮道:“我衣服新着出來的。看勾了我的袖子裙子!誰賠?”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