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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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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少華山四衆也投梁山水泊來,山寨人馬日益壯盛。不日打下芒砀山,樊瑞、項充、李衮、段景住等一衆好漢歸上山來,連添了許多人馬,四方豪傑望風而來,宋江甚喜,叫李雲、陶宗旺監工,添造房屋并四邊寨栅,金蓮制衣服戰袍。

因聽說有一匹照夜玉獅子馬,又着神行太保戴宗去曾頭市探聽那匹馬的下落消息,不巧探聽回來,言及曾家同史文恭言語,晁蓋大怒,不顧衆人再三勸阻,點起五千人馬,請啟二十個頭領,親率下山,去打曾頭市。豈料這一去就生出事來,中了一枝毒箭,箭杆上銘“史文恭”三字。蒙衆将領戰場上死救回來,送回上山,藥石無靈。臨終前留下遺言:“賢弟保重。若那個捉得射死我的,便叫他做梁山泊主。”

宋江似喪考妣一般,哭得發昏。每日領衆舉哀,無心管理山寨事務。金蓮率衆繡娘裁剪靈幡,沒日沒夜,趕制孝服,累了便在繡坊中宿下。第三日晚上,武松将家中房門扯上,往繡坊去。路上撞見一群山上孩童,一個個腰系麻縧,拿些小弓小箭,山道上追逐打鬧。一個叫:“你做史文恭!俺們一箭射死了你,給晁天王複仇,做個梁山泊主!”另一個不服氣道:“憑什麼我做史文恭,你們卻做個好人?”

武松聽見這裡,喝聲:“休在這裡淘氣。”孩兒們扭頭見了他來,喜形于色,喊聲:“二叔!”呼啦擁将上來。

武松道:“吃人看見,說你們大不敬,不是好的。聽話,後山頑去罷!”

看孩兒們去了,向繡坊來。踏進坊中,但見幾進院落雪洞一般,鋪陳得四白落地。靈幡孝帶,四下懸挂,衆女俱服熱孝,或裁扯衣料,或燙熨縫紉,穿梭忙碌,壓低了嗓子說話。有人見武松來到,笑道:“又來一個尋人的。”叫聲:“武大嫂!”

金蓮布料中間擡頭,詫道:“咦!這個人怎的來了。不是該在前邊守靈?”武松道:“守了兩夜。”金蓮道:“怪不得臉色這樣難看。敢是兩夜不曾阖眼?還是前頭比誰哭得更大聲些兒?”

武松道:“嫂嫂休要取笑。”自往火邊坐地。金蓮向他臉上仔細望一望,不再多問甚麼,道:“叔叔夜來煩惱。”擱下手中生活,火爐邊小铫子拿起,往火上座了,抽身自去忙碌。

武松看她将一疋麻布裁開,扯作一條條的。道:“大小頭領都有孝在身。還裁它作甚?”

金蓮道:“還不是你公明哥哥命令?他以下頭領一律都戴重孝,大頭領有孝穿,小頭目小喽啰也要戴個頭巾子。偌大一個山寨,你說怎夠使用?”

武松道:“難怪家中冷鍋冷竈。”金蓮道:“叔叔休怪。這兩日脫不開身。”武松道:“我也不奈煩去吃他們靈堂酒飯,這裡有飯時,就教我在這裡吃罷。”金蓮道:“不嫌我們這裡酒微菜薄時,飯也有,酒也有,肉也有。”武松道:“有熱飯吃,我嫌甚麼?”

說話間水滾開了。金蓮撂了生活,提起铫子。武松道:“茶便不用。我心裡隻想口酒吃。”金蓮一愣,道:“我去燙。”

待要向後去時,武松道:“不消生受嫂嫂。吃冷的便了。”金蓮道:“哪裡聽來這樣傻話?吃冷酒手抖,過後提不得刀。”武松道:“這裡哪讨燙酒器具?”金蓮嗤的一笑,悄聲道:“我藏得有。晚上趕工困倦時,偷着大家吃上一杯。叔叔休要聲張。”

武松不由得微微一笑。道:“我不聲張。”

金蓮道:“酒便吃得,我這裡卻不養閑人。叔叔手勁兒大,替我照這模樣兒寬窄長短,撕些孝巾子出來。”将一疋大布抱過,交與武松,扭身向後去了。

武松依言辦理。須臾,金蓮取了酒盞镟子走回,給小叔斟酒。武松接着,将一疊布巾交與金蓮,道:“這活兒也要些氣力。”

金蓮道:“不要提它!麻料最有筋骨,同他較量讨不着好,這兩天光是撕這勞什子,撕得俺每一個個手都要斷了。”

武松道:“還有時,都拿來與我。”

金蓮道:“你隻管吃你的酒罷!晁天王去了,也沒人管待我們了。四下裡兵荒馬亂,我們這些沒人疼沒人愛的,要錢要人,也不知道向誰說去。我脾氣上來,去尋你宋公明哥哥說了,山上女眷,凡是會個拈針穿線的,都叫他派到我這裡來,不過每天給付些銀錢罷了,貓兒尾拌貓兒飯,現鐘不打打鑄鐘,自家女眷,何苦肥水流了外人田?橫豎頭領們天天在前邊守靈舉喪,也免得婦女們天天給丢在房中發慌。”

武松道:“哥哥允了?”金蓮道:“他雖然哭得發昏,頭腦倒一似往常清醒,說時無有不允的。”武松聽說,擡頭看時,果然樂娘子、花榮妹子都在堂上。點一點頭道:“很好。”

金蓮道:“好甚麼好?好容易服完了你一個哥哥的孝,又戴了你另一個哥哥的孝!”俯身案上,以剪刀裁開一匹布料。刀口鋒利,吃着料子,嘶啦一聲,鬓邊一朵白花随她動作輕輕顫動。

武松未應,側過身去,伸手向火。金蓮住了剪刀,以尺丈量布匹,道:“人死不能複生,叔叔節哀。”

武松盯了火光,出一會神,搖頭道:“我不哀痛。我隻不過想不明白。”

金蓮也不多問,手上用勁,将布匹撕開。道:“自有人哀痛他。想不明白又如何?不過各人得各人應得的眼淚罷了!他身後留下這偌大一個事業,山寨這頭一把交椅卻空不長久。往後大夥兒的飯轍又向哪裡尋去?”

武松道:“天雷不打吃飯人。這把交椅坐了誰,都不妨礙山上吃飯。”

兀自出一回神,擡頭道:“今晚嫂嫂家去歇了罷。”

山寨不可一日無主。宋江權居了主位,聚義廳改作了忠義堂,前後左右立四個旱寨,後山兩個小寨,前山三座關隘,山下一個水寨,兩灘兩個小寨,各處分兵授位,各司其職。分付金蓮,新制一面明黃大旗,繡“替天行道”四個黑字,挂在堂前。

過段時日,吳用帶了李逵下山,去賺大名府玉麒麟盧俊義上山。一來二去,将石秀同盧俊義俱陷在城裡,判了個雙雙問斬。宋江大怒,率了大軍,親去讨伐。兵臨城下,大名府尹提兵抵抗,戰況膠着,兩邊一時僵持不下。

看看進入十一月,天寒地凍。連日猛攻之下,城不得破,宋江憂悶。當夜帳中伏枕而卧,竟得了晁蓋一夢。驚醒過來,悲痛難當,痛哭一場。第二天便神思疲倦,身體酸疼,頭如斧劈,身似籠蒸,一卧不起。

軍師吳用傳令諸将,權且收軍罷戰回山,将宋江送回,着張順向浔陽江去請神醫安道全回轉醫治。張順去了,賺得安道全上得山來,延醫問藥,宋江轉危為安。

宋江有安道全盡心調養,衆頭領将心俱放得寬了,在山上休養生息。時值冬盡,北風大作,凍雲低垂,梁山上日日飛雪。因宋江養病,又值年下,一應事務俱放得緩了。

這日張青家設席,請二龍山諸舊人。隔日輪到武松還筵,同嫂嫂說了,金蓮安排些鮮魚、嫩雞、釀鵝、肥鲊、時新果子,做個回席。是夜,衆人冒雪團聚,談論些山上下英雄事務,把酒言歡。

侯健贊道:“這酒有幾分氣力!不似前日阮家吃的村醪。”楊志道:“他那裡拿得出來甚麼好酒!吃人笑話。”施恩道:“酒是好酒。隻休教武二哥吃多了。”

衆俱問:“怎的不教他吃多?”施恩笑道:“旁人是越吃越醉,他是沒酒沒本事。帶一分酒便有一分本事,五分酒五分本事,七分酒七分……”武松道:“你隻吃酒罷!話便少說兩句。”

金蓮掀簾自廚下出來,手中托幾碟按酒下飯,道:“罷,罷,你們放過他。那頭大蟲說了整整三年。蔣門神這事還要說到哪一年去?”将碗碟桌上一樣樣排開。

侯健道:“大嫂忙慣山上事務,山下事務怕不曉得,豈不知這一山人官面上懸賞,如今除了公明哥哥最昂,以下便是尊叔。總也是這一頭大蟲、一個蔣門神功勞。”

金蓮道:“還有這等事?懸賞多少?”侯健伸一個指頭,一本正經地道:“一千萬貫!”

金蓮噗嗤笑了,道:“擡舉了他。”張青哈哈的笑,道:“哪天山上銀錢不夠花銷,索性将二哥綁了去,也值得半年嚼裹。”

武松道:“不必綁,我自家走了去也是一樣的。隻是不知這筆錢肯不肯賞了正主。”

衆皆大笑。金蓮起身待歸回廚下,武松轉頭道:“菜肴夠了,嫂嫂坐下待客。”金蓮道:“你枉做個東道主!哪有自誇菜夠的?”

孫二娘笑道:“俺們開酒店的,慣愛自誇酒醇菜夠。橫豎今天都不是外人,你快些來,休叫你小叔再四催請,他的言語金貴。”金蓮咯咯的笑,道:“便宜了你!白吃白喝,還饒上做半個主人,來調遣我!”簾子一摔,扭身往廚下去了。

侯健問候道:“小乙哥,山上歲月,可還過得慣?水泊不比大名府繁華。”

燕青答道:“承蒙貴寨收留,燕青感激涕零。又蒙諸位興師動衆,奔襲千裡,提重兵前去救我主人,又害得宋頭領犯病,天寒地凍,退兵保守山上。小乙萬死不能報答。”

張青笑道:“怎的突然間這般客氣!是吳軍師定計要将你家主人賺上山來,如今他算計有誤,出了差錯,解鈴還須系鈴人,還教他提兵走一趟便了。軍令如山,俺們不過跟随。”衆人都道:“見得明白。”齊吃了一杯。

燕青卻不動彈,将酒盞執在手中,忽而垂下淚來。金蓮燙得熱酒走回,吃了一驚,道:“你們吃酒便吃酒,逗弄他傷心作甚?”張青分辨道:“并沒有人逗弄他。”

燕青道:“天寒地凍,我主人卻在獄中受苦,隻怕連一盞兒熱酒也無人送與他吃。”施恩慌忙道:“小乙哥隻管放寬心。這些事情俺們軍師都有分教,如今大名府中安插得有兄弟眼線,上下使用銀錢,熱飯寒衣,都不在話下。明日教他們給你回話,報得你主人獄中情形。”燕青聽了,将酒吃了。

這時門簾一掀,北風卷了雪花而入,兩個人踉踉跄跄,跌進門來。諸人都吃了一吓,看時卻是李逵張順兩個,摟抱在一起,俱已吃得跌跌撞撞,楞楞睜睜。

孫二娘已喝起來道:“哪裡來的黑白雙煞?還不快拿大棒打了出去!”李逵嚷道:“果然你們幾個都在這裡吃酒快活!也不叫上俺們!”曹正笑罵:“不在你宋江哥哥處吃酒,來厮纏俺們作甚?誰與你們厮混?快走!快走!”孫二娘道:“張順留下!鐵牛趕了出去。”

李逵哪裡肯依。死乞白賴,鬧将起來道:“不許我在這裡吃時,俺便撒潑起來。”魯智深喝道:“這黑厮好生憊懶!你卻待怎的撒潑?”李逵道:“我隻坐在你家門口不去罷了。大嫂看不過時,遞兩杯門口我吃。”張順笑道:“卻把鐵牛凍作個雪牛!”武松道:“來者是客。嫂嫂添兩副碗筷。”金蓮答應一聲去了。

魯智深喝道:“少鳥聒噪!你若隻吃酒,不放屁時,便許你上前坐地!”李逵呵呵大笑,道:“我不說一個字,隻埋頭吃酒便了。”衆人遂讓出些地方,教他同張順掇個凳子,望桌上靠門首邊位置坐了。

衆人吃酒,說些閑話。張青同楊志頭碰了頭,低聲交換一陣言語,張青探過身去,将張順肩膀一碰,道:“聽說昨日你們水寨中頗有些動靜,可有這話?”張順點頭道:“昨夜收到調令,教備糧動舟。”

張青道:“這就是了,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總是公明哥哥如今将養好了,心裡又要下山去打大名府。”曹正道:“陸上馬棚昨日也盤點鞍具。”楊志道:“段景住那邊亦教清點戰馬。舟馬既動了,調兵遣将,隻是須臾間事了。”諸人俱住了杯靜聽。

李逵早大叫起來道:“還待鳥調甚麼兵,鳥遣甚麼将!不如這便殺下山去,一發救了盧員外同石兄弟出來,轉來再喝!”衆人轟然一笑。侯健笑罵:“這黑厮,真個當自家是關二爺了!”

金蓮道:“過年還有幾日?公明哥哥也是的,難道不讓人過年了?這般火急火燎。”楊志道:“戰事如火。石家三郎卻也還陷在裡頭,總不能叫兄弟受苦。”諸人俱靜默下來。

金蓮兩隻纖手蒙在暖手爐上,笑道:“小乙哥也不必憂慮,憂慮壞了你,如今自有個公明哥哥比你着急。這般興師動衆,也要賺了盧員外上山,你家員外究竟有多了得?”

燕青道:“主人槍棒上本事,天下無對。”金蓮搖頭道:“呵!飯可亂吃,話不可亂講,這屋子裡三四個人可都同他交過手。”扭頭問:“誰本事高?誰本事低?”

李逵呵呵大笑,叫道:“俺打的頭陣!”金蓮問:“如何?”李逵道:“不過三個回合,叫玉麒麟跑得飛快!”金蓮咯咯的笑,道:“怎的叫他跑得飛快?”李逵道:“俺在前面逃,他在後面追!”

衆人哄堂一笑。魯智深道:“灑家也曾與盧員外照面。好對手!灑家這條禅杖六十二斤,不過扛得過他三個回合。”衆人齊聲贊歎。

金蓮轉頭望定小叔,嫣然一笑,道:“叔叔怎的不說話了?”武松道:“我也隻在員外手下走過三招。”金蓮道:“這個誰不曉得?隻問你誰輸誰赢。” 武松吃她逼迫不過,道:“軍師有分教,不許輸,不許勝,隻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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