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可拉特的這一句聲音不小,但是由于他一看就不正常的行徑,客船上的衆人都離他遠遠的,因此并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有些精明的人順着喬可拉特的手指的方向,找了個好角度。還是看見了那個不幸的粉發少年。他的身影被遮陽棚擋着,遠遠看不真切。
被數十雙盯着的粉發少年身子有些僵硬,茫然地盯着喬可拉特,嘴唇不斷顫抖,像是處于狀況外。
他或許有在說話,又或許沒有。就算是,也估計是在喊人求救吧。
看着撈起地上部分殘軀向着粉發少年走去的喬可拉特,注意到這兒狀況的人心裡不由得劃過一絲同情。但是自保的本能還是站着上風,他們還是老實地待在原地,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也已經開始被病菌侵蝕。
喬可拉特收回了看向遠處的視線,摸着手上的殘軀,頗有些遺憾地舔了舔嘴唇。
還以為會出現幾個逞英雄的,這樣子就能欣賞那些“英雄”因為奔跑到低處而加速收到破壞的軀體,那種被病菌覆蓋而變得不甘的表情,絕對會是非常美妙的作品。
一想到這裡,喬可拉特悠悠吐出來一口氣,肆意将自己選擇的禮物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
那是一個17歲左右的少年,身體看起來并不健壯,粉頭發,雀斑臉。他此時一邊慢慢倒退,一面緊張地咽着口水。
這臉上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怯懦。
從他眼下的黑眼圈以及眼底的疲憊,完全可以看出,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難道是偷渡客嗎?
喬可拉特用一隻手摸了摸下巴,又看向少年目前看起來還算健康的身體。
明明這樣疲憊的狀态,身上卻隻有很少被病菌侵蝕的痕迹,難道剛剛這個小鬼隻是躲在哪裡,沒有和病菌接觸的機會嗎?
哦,有意思。喬可拉特笑了一下,掄起胳膊将手上的殘軀扔了出去,精準砸到了那個小鬼的旁邊。
“啊!”粉發小鬼驚叫了一聲,那張帶着雀斑的臉上恐懼、疑惑的表情接踵而至,看得直叫喬可拉特興奮得喘氣。
這下子,病菌和那個小鬼的距離陡然拉近,從小鬼的指尖開始慢慢侵蝕他的手掌。
“哎,怎麼了,你看起來很疲倦啊。”喬可拉特從白色風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手術刀,向前走一步,眼神貪婪地盯着那個小鬼。“需要我的幫助嗎?”
粉發小鬼似乎開始感受到痛苦了,他盯着自己的手,充滿血絲的眼睛垂下,飛快地看了喬可拉特一眼,抿着嘴繼續後退。
噢噢!還能動啊!
多好啊,他喜歡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家夥,這樣子折磨起來還更有勁。
他們已經走到甲闆另一側的人看不見的位置了。
遮陽棚下的桌椅擺放給了喬可拉特靈感,他覺得自己可以試驗一下自己的新能力,看看把人分成幾等分時帶來的痛苦最強烈。
或許是被他的眼神吓住,粉發少年嘴唇有顫抖了幾下,吐出了幾個讓人聽不輕的音節,一隻手痛苦地将自己的劉海按在了臉上。
“大點聲。”喬可拉特熱情地向粉發少年揮了揮手術刀,“我很尊重禮物的意見的,有什麼要求向我提吧~”
“真的嗎?”或許死亡前的痛苦讓粉發少年失去了判斷,他向前伸去那隻被病菌侵蝕的一隻手,臉上出現了充滿希冀的神采。
天真,怯懦。
“當然啦。”
喬可拉特在心底嗤笑一聲,臉上帶着一個溫和的笑,像那隻手迎了上去。
把手指砍下塞進這小鬼的嘴裡試試吧。喬可拉特這麼想着,笑意更加真誠了一點。
對面的少年也笑了起來,嘴唇又顫抖了幾下。
這回喬可拉特聽清楚對方的話了。
“垃圾。”
哈?這臭小鬼以為自己在和誰說話。
喬可拉特磨了磨牙,他揮下了手術刀。
下一瞬間。
他看見手指掉落在了地上。
哈。小鬼,讓我看看你痛苦的表情。
他擡起了頭,身前卻不見任何身影,自己卻忍不住倒在地上。
明明,已經砍下了那小鬼的手指才對。
喬可拉特掙紮地伸了伸左手,想要向前爬行。可是一伸手,他卻發現了不對勁。
我的左手,為什麼沒有手指了!
......難道!難道說地上的手指是?
“需要我幫忙嗎?”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顯得冰冷至極,完全不似剛剛怯懦的樣子。
喬可拉特費力地轉着眼睛,就看見一雙皮鞋踩在自己臉上,一個沾滿血的手将地上的手指從遠處拿來,一根一根塞進自己的嘴中。
鐵鏽味充斥着口腔,手指被粗暴地塞進嘴裡,直接捅到了嗓子眼,讓喬可拉特惡心得想吐。
皮鞋狠狠碾在臉上,可是比起疼痛,那人的下一句話更是讓喬可拉特心驚膽戰。
“你是怎麼從監獄裡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