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題。”
丁老頭看了一眼身後記錄的比分,又笑了,“定勝負的一局來了。”
翟天宇看了遙歌闌一眼,已經做好先搶答題機會再認真看圖的準備。
丁老頭按下按鈕,圖片再次開始滾動,咕噜噜的效果音,翟天宇聽得有些發汗。
在圖片停下的瞬間,他已經擡起手,看清圖片是課堂上見過的,他更是信心十足。
“咚。”
搶先拍響的不是他,而是遙歌闌。
翟天宇瞬間轉頭,看到的卻是遙歌闌手指随意地搭在金屬講桌上,側臉微仰,笑得自信張揚,眼中光芒逼人,如同狩獵的猛虎。
樂正清一忍不住笑出聲。
她看得清清楚楚,遙歌闌不是拍桌,而是擡手的時候手背在講桌上敲了一下。
翟天宇拍桌是擡手再落下,當然會比遙歌闌慢。
剛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最後一張圖片上,沒人注意這場小小的作弊。
總之,他趕在翟天宇之前拍響了講桌,取得了優先權。
偏偏最後這個不難。
翟天宇咬牙,捏緊了拳頭,要是往常,他可能就直接走人了。
然而眼前平平無奇的丁老頭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熱博塔有很多研究員是他的學生或後輩。
他得盡量給丁老頭留下好印象。
遙歌闌指出:“這是蜘蛛型機械偵查兵。”
“沒錯!”
丁老頭滿面紅光,翟天宇的臉也紅得跟發燒似的。
“你真是學機械的好料子啊。”丁老頭拉他的手,“畢業後有興趣去研究塔嗎?”
可能在丁老頭眼中,研究塔屬于随便都能進的水平,但遙歌闌自認為還達不到那種高度,不好意思道:“沒考慮過。”
恰巧下課鈴響,丁老頭意猶未盡,留下遙歌闌談心,翟天宇則滿臉不高興地走了。
路過宿舍旁的花園時,他洩憤似的折斷探出草坪的桂花樹枝,随手抛開。
都怪王憫,出的什麼馊主意!
好不容易才養好臉上的傷,結果就讓他在全班同學面前再次丢臉!
王憫從後面追上來,笑嘻嘻道:“别生氣嘛,我也沒想到那家夥這麼勤奮,短短一個月内就看了那麼多書,關鍵是,他竟然都記下來了。”
這話更是把翟天宇的臉往地上踩。
他怒而回頭:“你的意思是,他就是比我有天賦?行了,你可以滾了,以後别說是我朋友。”
“唉,别生氣嘛,這種事是可能發生的,比如最後一把,他不就幸運地抽到大家都認識的機械了麼?”
“這說明他的運氣不錯,但能力水平未必比得上你呀。”
王憫兩句話把翟天宇哄得眉頭舒展不少。
見他沒那麼生氣了,王憫再接再厲。
“話說運氣這種東西啊,也不可能一直都好,比如,碰到水平超出他一.大截的人的時候。”
翟天宇皺眉:“你的意思是……”
“找個他戰勝不了的人,讓他打敗遙歌闌,幫你重新樹立形象,獲得同學的喜愛,不就好了?”王憫慢條斯理道。
"怎麼就能幫我重新樹立形象了?"翟天宇不解。
同時,他嘴硬地表示:“你别誤會了,我根本不在乎其他同學喜不喜歡我。”
“這不是因為他到現在還沒輸過嘛。”王憫跳過某個話題,“隻要輸一場,大家就會發現原來他也不是那麼無懈可擊,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原來如此!”
翟天宇對王憫的作戰計劃有了理解,但是,“要選誰來當他的對手?”
要是他有足夠自信,他就會說自己上了,然而他現在根本不敢說自己下一次一定能打赢。
王憫看得出他的小心思,說:“你哥哥不是認識很多實力很強的朋友嗎?”
“對了,在此之前,你要暫時放下對遙歌闌的捉弄,降低他的警戒心。”王憫提議道。
翟天宇說:“我考慮一下。”
很快,遙歌闌發現身邊的惡作劇基本消失了,同學,尤其是樂正清一,對他的态度肉眼可見地親切許多。
因此,他周末和夏沛枝見面時,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不少。
夏沛枝從頭至尾都沒有絲毫察覺哥哥身邊曾經發生過不愉快的事。
遙歌闌從不跟她說大學裡的糟心事。
他隻鼓勵她好好學習,以後考到十二所在的公望公立大學去,那邊更好。
"哥哥,"夏沛枝坐在餐桌對面,“你不多吃點嗎?”
她的話打斷了遙歌闌的思緒。
“我會吃完的。”
“我都快吃完了,你還沒吃幾口。”夏沛枝擔憂地看着他,“大學很忙嗎?學校裡面的事?還是說,你在學校也被欺負了?”
遙歌闌搖頭,“大學不忙,比你們課少,不過課外要做的事很多。”
“到底是什麼事?”夏沛枝不依不饒。
遙歌闌沉思後,問:“你還記得我的摩托車嗎?”
“當然記得,好吵。”
“那輛摩托車是我拼出來的,對吧?”
“我現在就在學習有關機械的更專業的知識,但我基礎太薄弱,所以每天都在看書。”
夏沛枝半信半疑地點頭。
這話也算不上騙她,遙歌闌這段時間确實一直都在看書。
對他來說,機械的世界很有魅力,僅僅了解皮毛已經無法滿足他的好奇心了。
他甚至從圖書館借來新時代機械百科全書,把各種機械的起源、用途當故事看。
“我也會努力的。”夏沛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