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了幾步,就看見梅頌回頭,嫌惡地瞥着他:“别跟着我。”
遙歌闌說:“對不起。”
梅頌并未理他,目視前方,背影清雅。
遙歌闌讪讪收回腳步,繼續沿着湖邊走,越思考越想給自己一拳。
他本可以問幾個和精神力有關的問題,不是嗎?明明有那麼多話題可以說,怎麼就挑了最爛的一個起頭!
他歎了口氣。
要是以後還有機會碰面,希望可以好好道歉。
此後幾周,遙歌闌都在上課、打零工、沙盤模拟中度過。
他本來想把自己和同學比賽、獲得優勝的事,告訴那個教他拼裝的研究員,但奇怪的是,從那之後那個人就再也沒來過。
遙歌闌問丁老頭:“那個人去哪兒了?”
“走了。”
丁老頭看起來有點不高興。
遙歌闌心裡一緊,據他所知,“走了”還可以有另一個意思。
他追問:“什麼叫走了?”
“走了就是走了,”丁老頭擺手,“你就當他沒來過,别挂念了。”
遙歌闌心情有點複雜。
過不久,他想參加沙盤比賽的事被他室友知道,再傳到翟天宇耳朵裡,不知又點燃了他哪根神經,也要他哥哥帶他一起參賽。
翟天宇的哥哥翟一航也算是校園知名人物,模樣不差,打扮時髦,溫文爾雅,又是學生會組織部部長,屬于校園表白牆常駐人物,讓一衆男生十分羨慕。
不過從翟天宇入學後,翟一航的風評隐約有下降趨勢。
翟一航雖然不太喜歡弟弟的作風,卻又護短。弟弟想參加比賽需要組隊,他自然會滿足弟弟的願望。
翟天宇練了幾回,又跑到遙歌闌面前逼逼賴賴。
“遙歌闌,你敢不敢和我打賭,你這回的名次肯定比不過我!”
遙歌闌也不知道翟天宇到底對他有什麼成見,不過被糾纏久了,他也快習慣翟天宇的作風了,隻随口吐槽了一句:
“你開始搬救兵了?搬完哥哥是不是還要搬爸爸?”
“你!”
翟天宇面色漲紅,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但拿遙歌闌沒辦法。
他也不想再被揍一頓了。
遙歌闌打人特别疼,翟天宇懷疑他上輩子是個變異棕熊。
他不再自讨沒趣,灰溜溜走了,去他哥面前求安慰。
學生會辦公室,四下無人。
翟一航聽他講完他和遙歌闌之間的起起落落,不耐煩地說:“你吃飽了撐的,跑去針對一個一輩子都趕不上我們家的塵民,已經快被人當成笑話了。”
“可是他打過我!”翟天宇說,“我就是讨厭他。”
“那你就好好訓練,争取下次沙盤比賽别被他給比下去。”
翟一航說完,毫不客氣地把人趕走。
遙歌闌倒是被他一番話激起了争強好勝的心,在模拟沙盤比賽裡更加認真。
由于他經驗不足,柴子琪便讓他做工藝職業。
在沙盤比賽中,工藝職業隻需要将己方奪得的績點,根據需要點亮工藝圖譜就行,可以說是最輕松的職業。
一場沙盤大約一個半小時,複盤又得花費半個小時。
打完一次人機對戰後,他們會稍微休息一會兒。
柴子奇組建的隊伍,隊員都是他的朋友,對遙歌闌的态度很親和。
隊伍裡有兩個女生,一個叫沈思楠,一個叫蔡昕。沈思楠和柴子琪差不多是男女朋友關系。
說差不多,是因為他倆已經約過幾次會,但還沒正式确認關系。
沈思楠從柴子奇口中聽說過翟天宇,因此對遙歌闌和翟天宇的關系抱有幾分憂慮。
“翟天宇的爸爸是鷹派議員,有權有勢,恐怕還是要給他一點台階下,免得以後出了學校,要被他找茬。”
遙歌闌知道她這話也是為自己考慮,他想了想說:“我會注意的。不過他其實也沒那麼可怕。”
“這還不夠?”沈思楠以為遙歌闌是哪裡來的聖母,急了,“他不是很明顯在欺負你嗎?”
“這個嘛……”
遙歌闌攤手,無奈地笑,“你們可能知道,地下城的治安不太好,地下城的學生也容易學壞,他們要是欺負誰,是一定會見血的。”
柴子奇和沈思楠沒去過地下城,對他的話半信半疑:“老師不管嗎?家長呢?”
“有些家長會管,有些不會。老師會盡量維持秩序,但也沒辦法時時盯着那麼多學生。”
“相比之下,翟天宇完全是雷聲大雨點小。”
還真是。
柴子奇實在不喜歡這種沉重的話題,沉默一會兒,說:“我們還是接着打沙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