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不用上場的時間,于初錦偷偷溜到操場上看其他人表演,在後台和台下,感覺完全不一樣。
操場上人手一個小闆凳,整整齊齊的排列成幾十排。
于初錦帽檐壓的很低,深色的衣服讓她完美的融入了黑夜。
站在隊伍的最後,舞台看起來很遙遠,隻能看清模糊的身影,加上她有點輕微的近視,舞台上有幾個人她都看不清。
為了找到最佳觀賞角度,她一邊走一邊看着舞台,一不留神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對不……”
“抱歉。”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于初錦擡頭,又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沒想到逛着逛着逛到陸久安懷裡來了。
于初錦看着胳膊上那隻虛虛的扶着她的手,陸久安明顯一愣,慌亂的松開手,站在原地有些局促。
“你怎麼在這?”
陸久安聲音很小,在震耳欲聾的樂聲裡有些聽不清楚。
“什麼?”于初錦往前湊了湊,頓時縮小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陸久安耳尖爆紅,揉捏着指尖提高了音量:“我說,你不是還有表演嗎?”
“對啊,”于初錦擡頭,把手做成喇叭狀,一頭放在嘴上,另一頭放在陸久安耳朵上,“我下來玩玩。”
陸久安看着她,總覺得今晚的于初錦有些不一樣。
燈光滑過來照亮了他倆一瞬,陸久安看清了于初錦微挑的眉毛和放松的笑。
确實很不一樣。
今晚的于初錦褪去了煩躁和迷茫,多了幾分肆意和張揚,這份張揚放在她身上并不惹人讨厭,反而讓人覺得她本該如此,像草原上肆意奔跑的小獅子,終有一日會闖蕩出屬于自己的一片領地。
于初錦放松的笑着,湊到他耳邊喊道,“晚上校門口等你啊。”
陸久安也笑着點頭,輕不可聞的“嗯”了聲。
于初錦沒多逗留,很快回了後台。
“你去哪了?”李躍抱着吉他,臉上還帶着不爽。
于初錦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從他懷裡拿回吉他換了個沙發坐下。
李躍黑着臉坐在沙發上,雙臂抱胸跟個怨婦似的盯着于初錦無情的側臉。
“李哥?”主唱拍拍李躍的肩膀,跟他擠眉弄眼,“别生氣啊,她可能心情不好。”
于初錦看上去可一點也不像心情不好的樣子,李躍陰陽怪氣的哼了幾聲,沒得到于初錦的回應,便一個人抱着胳膊生悶氣。
兩人鬧僵了,對接下來的舞台也是個很大的挑戰。
鼓手蹲在于初錦身邊,悄悄的朝李躍那邊擡了擡下巴。
“要不……你勸勸他?他還挺聽你的。”
于初錦瞥了他一眼,翹着二郎腿,腳尖點了點李躍的小腿:“晚上去哪吃?”
李躍使氣不看她,但還是乖乖回答了她的話:“隔着一條街的那個。”
于初錦點頭,把吉他遞過去:“試試?”
李躍臉色還是不太好,兩人對視幾秒,他率先擺陣下來,不情不願的接過吉他。
風雨欲來的氣氛頓時消散,主場在背後暗搓搓的給鼓手豎了個大拇指。
樂隊的壓軸歌是于初錦自創的詞曲,勁爆的前奏一響起,被學業壓抑已久的少年人在頃刻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呐喊,幾個老師主任一齊上陣都差點沒控制住玩嗨了的學生。
李躍拿着吉他站在于初錦身後,指尖在琴弦上飛舞的快要冒煙了。
于初錦的視線落在了剛剛陸久安停留的位置,跨越人群,這次她十分确定,那個模糊的傻乎乎的身影就是陸久安。
難為她近視加散光還一眼就認出了他。
陸久安拼命的搖晃着手裡的熒光棒,他隐沒在幾千個熒光棒之間,那麼得不起眼,又是那麼得耀眼。
在唱完最後一句時,于初錦笑着朝着陸久安所在的方向比了個愛心,頓時掀起了新一輪的尖叫。
“愛你愛你!”
“再來一首!”
“别走啊!”
“哭死!于初錦!你酷斃了!”
台下的聲浪一聲高過一聲,老高激動的攔着老楊的肩膀,指着台上的于初錦大喊:“看到沒?!那是我學生!”
老楊擡手扶正歪了的眼鏡,又抹了把臉上的唾沫,抱着老高又蹦又跳。
“看到了看到了!”
“我驕傲!我自豪啊老楊!這是我學生!”
陸久安悄悄按了按眼眶,扭頭看着倆奔四的老男人摟着毫無形象的大喊大叫,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夜的狂歡,于初錦抱着書包,靠在牆上平複着體内的躁動。
“走走走,燒烤走起!”
主唱左手攬着李躍右手抱着鼓手,笑得臉都變形了。
“你們先走,”于初錦背着吉他走向校門,“我去找個朋友。”
李躍笑容僵硬在臉上。
主唱攬着他的肩膀,強行帶着他往前走。
“走了,我們先過去。”
李躍一臉不情願的被主唱拉走。
于初錦背着吉他轉身走向校門口右邊。
陸久安蹲在陰影處,看到她走來,連忙站起來朝她笑笑。
“走吧。”
于初錦背着吉他轉身,陸久安快走兩步落在她身後半步遠的地方扯了扯她的衣袖。
于初錦看過去:“怎麼了?”
陸久安唇角挂着笑:“今晚的表演很棒。”
于初錦很真誠的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