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為一些意外而已。”比如走半路上被人給砸了，對方心懷愧疚送他一程而已。

韋沅不清楚内情，狐疑地看看他們，暫時把這事先放到後面去，撇撇嘴：“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齊玉看看他：“我不想去。”

他第一次這樣說。

他不想去的，每一次去韋府，有些人的目光和态度他都不喜歡的，可是韋沅從來沒有注意過。

因為他從來不在意這個，也不重視這個。

齊玉擡起頭，朝韋沅笑了笑：“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齊玉沒有再看站在那兒好像在驚訝的韋沅，自己往自己府邸的方向走去。

楊凜全程沒說話，隻是在跟上齊玉路過韋沅的時候的時候看了一眼他。

韋沅怔在原地沒動。

他沒有料想到齊玉的這個回答。

委屈、生氣、被背叛……這樣的情緒從心底滋生。

“咦？那不是四殿下嗎？”有聲音在韋沅耳邊響起來，是經常和韋沅一起玩的人。

“他怎麼和鎮國公家那個草莽混混一起啊。”韋沅聽到這個人這樣說着，語氣輕浮，言語間對那兩個人都很看不起。

那個人譏笑着：“一個瘸子，一個不知禮數的混混，倒是還挺搭的。”

瘸子？

韋沅恍了一瞬，猛地朝前看去，才發覺齊玉走路是跛着的。

他才想起來，齊玉在秋獵上也是受了傷的。

齊玉沒有治好嗎？留下了後遺症？

韋沅咬了咬下唇，又想起了齊玉剛才的态度和話，眼神沉了一下。

“韋三，你說是不是？”那人胳膊搭在韋沅肩上，問着他。

韋沅黑着臉，咬着牙：“啊，沒錯。”

那關他什麼事，這次他才不會那麼容易原諒齊玉呢。

楊凜看着走在他前面一點的齊玉，想着剛剛看見的那一幕，幾步攆上去。

他開口：“剛剛那個小少爺是你朋友？”

齊玉轉頭看他：“算是，也不算是吧。”他也說不清算不算，應該不算吧。

楊凜：“這算什麼回答。”

“很正常的回答。”齊玉慢吞吞地說着，“而且，跟你沒關系吧。”

楊凜挑了下眉：“那倒也是。”

“不過，你也夠有意思的。”楊凜對齊玉還挺有興趣的，“我叫楊凜，是他們口裡那個沒規矩、窮地方來的土匪蠻子。”

“要交個朋友嗎？”

紅衣少年的眼睛很亮，又與京城中的人不同。

齊玉看着朝他伸出來的手，恍惚着。

這還是第一次………

齊玉垂下眼睛。

“怎麼了？”楊凜問他，“不願意。”

齊玉猶豫着，握住了那隻手：“我叫齊玉。”

不是四皇子，就是齊玉。

*

“………殿下？殿下？”

小桃的聲音把不在狀态的齊玉拉了回來，他扭頭，看見小桃正一臉擔憂地看着他。

齊玉：“小桃怎麼了？”

小桃一臉擔心：“殿下你沒事吧？”

殿下今天從回來就有些怪怪的，心裡好像揣着事情，可以她的身份又不好問。

殿下今天出門去取了工具回來後就讓陸雲出去打聽一個叫“楊凜”的人，聽了陸雲打聽回來的消息後殿下就是這個樣子，心不在焉的。

齊玉回神，朝小桃笑了下：“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齊玉安撫了過于操心的小侍女，又轉頭看向窗外。

他在想楊凜的事情。

回來之後他讓陸雲去打聽了下楊凜的事情，最近他沒怎麼出門，對京城裡的一些消息也沒有多打聽，有些事情還真不知道。

陸雲也回來的很快，楊凜的事情在京城裡也不是什麼秘密，随便打聽一下就能夠知道情況。

齊玉一隻手托着臉。

鎮國公家的孩子啊，以前不在京城裡，怪不得會說出這樣的話。

沒規矩、窮地方來的土匪蠻子……原來是是這個意思嗎？

齊玉想起楊凜的眼睛。

很明亮，像火一樣，比火還烈。

不過……

很快就會和以前一樣吧，因為自己的身份跟自己疏遠了。

齊玉低下頭撥弄了兩下桌子上的草編螞蚱，自然而然地這樣想着。

習慣就好了。

齊玉扯扯嘴角。

就是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