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了?”
收到信鴿姜骅朗就立即動身朝醫館來。
鄭琪駿搖搖頭,“用的藥猛,醒應是能醒過來,但能活多久,就隻能聽天命了。”
姜骅朗擰緊眉頭,他如何都沒料到鄭琪駿會忽然同他傳信告知他魏琳琅在醫館。
思及此,他忽然意識到不對,“等等,你在何處尋到的魏氏?”
鄭琪駿卻忽然一笑,定眼瞧着姜骅朗卻什麼也不說。
“怎麼了?”姜華朗被盯着脖頸一僵。
“并非是我尋到的,而是衛娘子救下的,請我去衛府診治時我才發現是魏氏,便托詞将她帶回了醫館。”
“衛娘子?”
聽見衛無雙的名字,姜骅朗震驚地瞪大了眼。
“聽衛娘子身邊侍女說,是今日衛娘子一行在城外施粥時遇上的,她昏倒在了粥棚前,衛娘子便将她帶回了衛府。”
“好在衛娘子并未将魏氏送去官府,而是留在府内醫治,不然……”鄭琪駿眼神驟變,神情變得嚴肅,“那些殺手定會知道魏氏沒死。”
“你将她帶回醫館是沒被人瞧見吧。”
“放心,除了衛府的小厮,無人瞧見。”
“咳咳咳。”
屋内忽然傳出一陣咳嗽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站在門前的姜骅朗快速推門進到内舍,剛走到屏風前時頓住了腳。
清了清嗓子看向旁側的鄭琪駿,示意他進去瞧瞧,自己則轉了方向,背對着屏風,守在原地。
屏風後久未有聲響,但姜骅朗也不急。
夢裡霧氣迷蒙,魏琳琅隻覺身子輕盈,喉間無任何不适,鼻間還能嗅出濃濃的藥香。
霧氣散去,一棵棗樹赫然出現。
魏琳琅走近時,一人影從棗樹後背手走出,喚其:“琳琅。”
人影的面容愈發清晰,魏琳琅腳下步伐不自覺快上幾分。
“懷仁?”魏琳琅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張日思夜想的面孔,嗓音發顫。
“琳琅。”
魏琳琅飛奔向前,撲進曹懷仁懷中,手緊緊圈住身前之人,眸中寫滿失而複得的喜悅,卻又蓄滿淚水。
“懷仁,你為何要撇下我一人,為何?”魏琳琅放聲大哭。
曹懷仁輕柔地安撫懷中哭泣的妻子,待她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後,又道:“琳琅,我曾與于棗樹下埋下一封信,你可知?”
魏琳琅這才從曹懷仁懷中探出腦袋點點頭,仍是止不住的抽泣。
“狸奴可憐,你定要替我照看着些,若你也離開了,那我也不知它們還能靠着誰?”
“我知道的,我會好好看着它們,每日都去給它們喂食,草棚我也托學堂旁邊的譚大叔做了兩個木屋,此後它們再不會被雨淋了。”
魏琳琅說話時,曹懷仁目光溫柔地看着魏琳琅,眼神上下掃過魏琳琅的臉龐,久久沒有移走,似要将她的面容刻在心底。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眼前人的身影漸漸又被迷霧籠罩,即使她緊抱着曹懷仁。
但兩人之間的距離确實不受控制地越來越遠。
“懷仁!”魏琳琅用力朝前奔去,卻始終無法觸碰到曹懷仁的手。
“魏琳琅?”
用力抓緊丈夫衣袖的手中漸漸傳來真是的觸感,魏琳琅攥緊手掌,觸摸到柔軟的被褥。
感知覺回籠,魏琳琅緩緩睜開眼睛。
“阿朗,醒了。”
姜骅朗聞聲走到屏風旁,看向床榻上的魏琳琅。
魏琳琅睜開眼隻見是兩個陌生的男子,慌忙攏緊被褥,朝床榻角落縮去。
她的瞳孔驟然緊縮,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鄭琪駿見狀立馬解釋道:“你别害怕,我是郎中,不是壞人。還記得在城外給你施粥的那位小娘子麼?她找的我們來救你。”
魏琳琅喘着粗氣,漸漸平複了心中恐懼的情緒,隻是身子卻仍是不停顫抖。
“你是郎中,他是誰?”魏琳琅被褥中伸出的手指向屏風旁的姜骅朗,“你們又是如何得知我名諱的?”
雖然情緒不似剛醒時激動,但她瞪大的眼眸如尖銳的針尖釘在兩人身上,十分警惕地觀察他們地一舉一動。
姜骅朗從屏風旁走來,“私鹽案,孤是主審。”
“你是太子。”
魏琳琅好不容易平複的情緒又逐漸激動起來,喘着粗氣,嘴裡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
她隻用盡全身力氣掀開被褥,跪在床榻上,朝姜骅朗靠近。
“我……”魏琳琅啞着嗓子,“我夫君……”
鄭琪駿從櫃子裡翻出一瓷瓶,将其中藥丸塞進她手中,“快吃下去。”
吃了藥丸,魏琳琅的情緒莫名平靜了許多,也漸漸不再大喘氣。
“我夫君是冤枉的,他是被冤枉的。”魏琳琅跪在床榻上哭着同姜骅朗直磕頭。
“你說他是被冤枉的,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