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能力?可是師姐若耗費精血救人,自身也是有損傷的吧?”姜南面色不太好看。
燭越強迫自己收回目光,順勢點了點頭。
“對,這種血液世之罕見,在療愈他人的同時,會耗費自己的修為,輕則境界跌落,重則修為盡廢。”接着又在兩人凝重的目光下繼續道:“所以,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血液的特殊性,否則後患無窮。”
溫漪甯也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此時格外認真的點頭。
“那白沨瑤所圖,豈不是師姐你的血?”
姜南這句話,突然将幾人眼前的迷霧挑明了。
白沨瑤騙了她們,還死活不肯相信她們,打的應該就是她血的主意。
“我的血,難道還能重塑肉身?”
說出這句話時,她自己都不可置信,可白沨瑤這樣的殘魂,除了要她的血重塑肉身籌謀離開陣法,還真想不到别的原因。
但這個想法在她說出口後就被她否定了,繼而燭越也搖了搖頭。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得盡快弄清楚誰才是第一個被投陣的童子,完成他的夙願才好。至于白沨瑤……暫且就讓她睡着吧。
思及此,溫漪甯掏出一顆養魂丹喂給白沨瑤。
養魂丹對普通人來說,是穩固魂魄的好東西,但對沒有肉身承載魂魄的白沨瑤來說,失去了肉身的緩沖,丹藥裡的蘊養成分被充分吸收,會導緻魂體陷入沉睡,直至丹藥裡的養分被全部吸收。
待丹藥入口,燭越主動把白沨瑤抱回了床榻上,三人重新坐了回去,等着新一天的來臨。
此後幾日還跟往常一樣,慕家姐弟和李欲對白沨瑤的沉睡仿佛毫無感覺,依舊繼續做着他們生前在這裡做過的事。
有時他們還自顧自地對着白沨瑤說話,就好像白沨瑤正好好站在那裡與他們對話一般。
這樣詭異的氣氛持續了不久,就被紅光滿面的李欲打破。
他像往常一樣給三人喂過丹藥,摸着他們的脈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後又将他們裝進了陰陽袋,從石室裡走了出去。
溫漪甯和燭越姜南對視一眼,心知這是準備起陣了,也跟着他出去了。
外面的石室裡,頭一次把在這裡作惡的人聚齊。
李欲、分管另外兩個石室童子的一男一女,主管丹藥的林叔,還有平老。
除了林叔和平老,另外三人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喜氣,也不知平老允諾了他們什麼,讓他們這麼期待起陣。
平老用他渾濁卻犀利的目光,将在場之人的表情掃了個遍,這才出聲道。
“時辰就要到了,走吧!”
“是!”
一聲聲應和之後,通往斷崖的石門被打開,五個人先後跳下斷崖,最終懸停在崖下湍急的河流之上。
溫漪甯和燭越、姜南三人緊跟其後,她們沒有靈力,依舊乘着燭越的方舟,就停在幾人面前,緊緊盯着他們的動作。
這時,李欲率先打開陰陽袋,将慕家姐弟和白沨瑤放了出來,将白沨瑤扔給了一旁的女子,自己則一手一個提着慕家姐弟。
站在最前面的平老,也褪去往常的淡然,面色凝重地以血為引,畫下大陣。
一道漩渦自腳下的河流中湧出,繼而不斷外延,血紅色的陣符漸漸從漩渦上冒出來,隐隐有血腥氣傳來,熏醒了慕予洲。
低頭看見腳下沸騰的漩渦,身體的騰空與害怕接踵而至,他突然發出尖銳的哭叫,将另一隻手上的慕予善也驚醒了。
害怕的哭喊聲盤旋在空蕩蕩的崖間,被掃過的風割裂成破碎扭曲的聲音,若有人路過落崖上方,大概聽得到這回蕩着的模糊驚叫。
可惜崖上已經被陣法隔絕,崖下也沒有人理會。
他們的目光,正緊緊盯着平老手下正在成形的陣法,仿佛裡面有什麼正在撷取着他們的靈魂。
就在這時,平老劃開了自己的眉心,一滴血從眉心飛出落入漩渦正中間,一時間河中紅光大盛,磅礴的力量從中湧出。
“扔進去!”
平老冷呵一聲,就見李欲和那女子就将慕家姐弟和白沨瑤一起扔了進去。
紅光閃過,三人都已不見了蹤迹,隻留下隐隐約約的痛呼聲,和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久久回蕩在這一方天地。
看到這一幕的溫漪甯,呼吸都不由停了一瞬。
她原以為第一個被投陣的童子,會是三人中的一個,卻沒曾想到,這群人為了讓陣法發揮的效用更強,直接将三個極品靈根都投了進去。
“三個人?難道我們要完成三個夙願?”
姜南望着眼前的場景,臉色難看了起來。
一個夙願都夠嗆,三個夙願……恐怕她們都來不及找到,就被這陣法給抹殺了吧?
她的問題久久無人回應,眼前的一幕還在繼續。
在平老翻飛結出的法印之下,另外兩個陰陽袋被打開,那些童子跟下餃子一樣,被這些人倒進了河裡。
漩渦凝成的深淵,将他們一一吞進,上面的紅光在吞進最後一個童子之後逐漸消失,翻滾的漩渦慢慢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