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望雀去了衛生間回來。田晴和薛向笛已經不見蹤影,唯有譚文嶺穿着馬甲裹着外套站在餐館前台。
他直接掃碼結賬,側眸看見望雀過來:“他們兩個去拿奶茶了。”
“要AA?”望雀幹脆利落地拿出手機。
譚文嶺搖搖頭,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做起來也仿佛自帶光環一樣,長發随着腦袋擺動,好看得不得了。
“我請客。”
“昨天還說他倆請。”
譚文嶺勾起一個笑,狡黠的眼神和薛向笛昨晚上說要請她吃飯時如出一轍:“他倆一個沒多少零用錢,一個還要攢錢,請什麼請。”
望雀不置可否,想起上午的彩排,提了一嘴:“分享大會的事情餘都告訴你了嗎?”
譚文嶺點頭。
很快,拿奶茶的兩人回到餐館,看了看裡頭沒見着人,又在附近繞了一圈,成功在角落的休息處找到了望雀和譚文嶺兩個。
一見到人影,他們就小跑過去。
望雀正和譚文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忽然餘光闖入一道清瘦的身影,擡眸便見到薛向笛淺淺的笑顔。
他今天一直都很高興。
望雀想着,接過對方遞來的奶茶。
朋友出院了是該高興。
她對薛向笛微微一笑,說了聲謝謝,轉而和田晴讨論起餘都的作業。
*
從昨晚開始,薛向笛就處于一種無端的亢奮狀态,腦海中反反複複放映着為數不多的幾件事。
望雀和他一起逛超市,還送他到了小區單元門口。
望雀答應了和他一起吃飯——雖然還有其他朋友。
望雀加了班群,還添加了他的聯系方式。
昨天是什麼好日子,居然能發生那麼多好事。
他感覺自己就像身處一堆流光溢彩的泡泡之中,被絢爛的光彩晃花了眼,卻一動不敢動,生怕戳破了其中一個。
晚上關了燈,薛向笛躺在床上,還盯着天花邊出神——
腦子裡還是望雀。
這能叫喜歡嗎?
他翻了個身。
不不不。不能算。不能這麼潦草敷衍。
他又翻過來。
頂多就是有點好感吧。
好感又如何?她學習好,聲音好聽,長得也好看,細心穩重,還樂意幫助同學……這麼優秀的人,産生好感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對啊,這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他隻是因為和她交上朋友高興。
第二天,薛向笛早早起了床,做了會兒作業,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和田晴結伴去醫院迎接出院的譚文嶺。
接到人後,他們說說笑笑去到學校西門。
十多分鐘後,望雀出現在了薛向笛的視線中。
對方也早早看見了他們,目光在譚文嶺身上停留片刻,才移向他人。
薛向笛沒說話,隻悄悄跟着打量了眼譚文嶺。
後來吃飯,聊天,望雀簡單講了講她過去一年的事,又和譚文嶺聊起律師相關的話題。
大家吃得差不多後,田晴拉着他去取奶茶,路上還跟他講:
“他們還挺融洽的,是不是?”
“什麼?”薛向笛一愣。
“文嶺和望雀啊。”田晴說,“我都怕他們一個沒對付吵起來,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噢。”薛向笛不鹹不淡應道,又倏然補充,“為什麼這麼想?”
田晴打了個響指:“直覺。”
望雀一看就是個不喜歡惹事的人,但譚文嶺可是恰恰與她相反。
“你說有沒有可能,以後我們要是和望雀關系好了,她會不會願意跟我們一起出去旅遊?”
高二暑假的時候,田晴就想着要和朋友出遠門。可惜她的父母聽說了他們出遊的組合是兩個Omega加一個身體脆得不行的Beta之後,死活都不允許田晴出去。
薛向笛那邊也沒得到阿姨的同意。
“我不知道。”薛向笛垂下眼眸。
兩人步子加快了些。
順着走廊來到設置了座位的休息角,薛向笛看到了望雀。
也看到了正在和望雀聊天的譚文嶺。
他們臉上都挂着笑。
薛向笛動作出現了細微的停頓。
他知道望雀偏愛漂亮美麗的東西。
講課的老師長得好看,她聽得會更認真些;田晴和别的零星幾個膽子大的同學問她問題,她總是會先回答田晴的提問;窗外要是飛來一隻顔色鮮豔的鳥雀,她就會放下在草稿本畫圈圈花花的大工程,轉而把目光交給前者。
她的聊天頭像是陽光下的、展開的、流光溢彩的鹦鹉羽毛,構圖唯美,特别亮眼。
她的朋友圈有許多花朵的照片,朵朵開得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