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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假後,庸碌的生活繼續。
蘇宜甯腳上的腫脹消退,八号早上,如常開始上班。
很多人提起美術老師,總覺得會很輕松。可事實上,蘇宜甯帶了二年級整個年級的美術,每周有二十節課。在這之餘,還要負責星期一和星期三下午的社團輔導和每周一次的午間執勤。至于其他諸如每周教研會、校與校之間的交流學習、公開課、學生書法繪畫賽事輔導、校園公告欄主題設計、所帶班級的黑闆報繪圖等等,不一而足。
陀螺一般地連軸轉了幾天,星期五上午第四節課後,她和教二年級道法的女老師一起吃了飯,往辦公室走時,不由地感慨了一聲:“周五了呀。”
“可不。一禮拜下來,我這嗓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樊靜深有同感地附和。
兩個人說着話,沒一會兒到了辦公室。室内,好幾位老師聚在一起正看什麼。其中一位擡眸看見她倆,連忙招了招手:“宜甯,樊靜,過來過來,救人事件還有後續呢。”
“啊,是嗎?”
随手将水杯放在一張桌子上,樊靜連忙湊了過去。
蘇宜甯慢了幾步上前。
那位老師口中的救人事件,指的便是他們假期那一次在商場吃火鍋,江承救人的場面。
這幾年網絡發展日新月異,自媒體勢頭迅猛。人手一部手機,就好像一個消息源,或者說消息中轉站。那天江承救人的一幕,也不知被店裡哪個客人拍了下來,意外地上了本地頭條。
用樊靜的話來講:“不怪這個視頻能火,救人的男醫生實在太帥了哈哈,你看評論區,一千多條裡有九百條都是誇他長得帥,另外幾百條誇他臨危不亂、手法專業……”
此刻湊到人群裡看完了所謂的後續,樊靜哈哈笑着說:“這下這醫生算是徹底火了啊。”
“可不是。前幾天就有人一直扒他呢。這下倒好,那男孩爸爸一面錦旗送去了四院,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四院骨科的大夫了。”
“诶诶诶,評論區好像有人爆料,說他是我們附中畢業的。”
“是不是呀,啊,我突然想起來了。江承,他是江承!好像比我小了三屆,校友圈裡特别出名的那個絕對頭部!”
說話的女老師姓許,興奮地說完這句,她猛地扭頭看向蘇宜甯:“宜甯。我記得你也比我小三屆呀。那不就跟他同一屆,是叫江承沒錯吧?畢業後回附中,我在光榮榜上見過他照片。”
冷不防被點到,一衆人的目光還齊齊落在身上,蘇宜甯莫名不自在,頭皮發麻地點點頭:“嗯,是他。”
這一下可了不得,樊靜從人群裡鑽出來,眼睛發亮地看着她:“你早認識他呀,怎麼也不說?”
樊靜和蘇宜甯同歲,是同一年通過考試進入的師大附小。入學後,兩個人很巧地被分到了同一年級任教,所以一向關系比較好。
此刻她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問,蘇宜甯隻能含糊道:“不是很熟悉,所以就沒開口。”
“咱們附中也是,從你們那一屆之後,就有點後繼無力了。這三年更拉跨,一個狀元都沒出。”
認出江承的那位女老師叫許穎,帶二年級好幾個班的語文,同時也是一班的班主任。作為一名卷王型老師,無論什麼話題她都能很快引申到評比和名次上。
她一起頭,其他幾位老師一時也移開了注意力,改而聊起了四大、點考、奧數等一些話題。
蘇宜甯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一下午按部就班地度過,不知不覺便到六點。
因為母親孟雅蘭提前發了微信,說有一個老同事的女兒明天在臨近甯城辦出閣宴,所以她和蘇廣平晚上得過去一趟。蘇宜甯放學後便沒耽誤,第一時間回家照看安安。
收假後A市沒再繼續下雨,但溫度比之前一陣子又降了5—10度,早晚溫差大,時常還有冷風。安安從兩天前開始有點咳嗽,吃了藥一直沒徹底好轉。送走父母後,蘇宜甯沒再帶孩子出門。
到了飯點,她用孟雅蘭提前熬好的排骨湯煮了點龍須面,和孩子對付了一頓。
飯後吃藥,收拾好廚房,母女倆早早躺上床。講故事讀繪本,不到九點,安安便開始揉眼睛。十幾分鐘後,發覺她睡着,蘇宜甯便蹑手蹑腳起身,打開房門,去了書房。
他們家四室三衛的格局,其中兩間帶衛生間的房子分别是她和父母的卧室,另外兩間都是書房。仍舊是父母共用一間,她單獨一間。到書房後,她便打開電腦,登錄微信,處理一些白天來不及回複的消息。
國慶假後兩天,在她将畫好的幾個封面傳給夏思雨的出版編輯後,雙方确立了長期合作關系,她的副業也算正式撿了起來。
每晚孩子睡下後,她會起身,加班兩小時左右。
這一晚也一樣,臨近十二點,她關了電腦回房。躺下後,卻被孩子額頭上的燙意吓了一跳。
測體溫後,發現安安燒39度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