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感冒了,特意叮囑你嫂子别把孩子抱來,怕傳染給孩子。”
靳望洲聲音無奈:“你自己兒子讓我帶着,什麼道理?”
靳觀澈把孩子放下來,蹲在地上又開始收拾東西,絲毫不管自己兒子已經在地上爬兩圈了:“這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多道理,更何況你這個當叔叔的帶帶他不行嗎?”
靳望洲看不過去,把靳承宇從地上抱起來,說:“你看你爸爸多壞,都不管你了。”
靳觀澈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立馬站起來走到靳望洲面前,從他懷裡接過靳承宇,一臉的不忿:“你這人怎麼挑撥離間呢?少教壞我兒子。”
靳望洲饒有興緻的看着父子倆:“不過我要告訴你個事情哦,我家裡養狗了。”
“養就養呗,”靳觀澈說完才意識到靳望洲說了什麼,提高音量道,“什麼?你不是不養小動物嗎?”
“心血來潮就養了呗,”靳望洲坐下拿了塊糖,“那小家夥孤零零地在外邊流浪,我看着心疼不行啊。”
靳觀澈聽到這話緩緩搖搖頭,靳望洲不太對勁。他記得靳望洲雖然喜歡小動物,但從不會把它們弄到家裡來,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三分鐘熱度,凡事都隻新鮮那一陣兒,過了這個勁他就不喜歡了,所以他從沒有跟家裡人說要養動物,因為他知道自己沒什麼責任心。一般新鮮感過去了,靳望洲也就不怎麼在意了,就像他之前買了很多東西收藏,現在也都堆在角落裡積灰。
靳觀澈實在不能理解這個弟弟到底怎麼了。
“你真是我弟弟?”靳觀澈盯着靳望洲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
靳望洲現在才知道人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出來。
被氣笑了的靳望洲把頭扭到一邊,不搭理靳觀澈了。
靳觀澈一臉的認真:“說真的,你真下定決心要養?再怎麼說也是一條生命,你……”
“我看着就這麼不負責?說了要養還能把它扔了?”
“可你從小到大都沒什麼長勁呀,”靳觀澈說到這裡突然頓了一下,眯起眼睛,目光犀利的盯着靳望洲,“不對,你最近有點反常。”
靳望洲聽到這話也不惱,問他:“我哪反常了?”
“我也說不上來,可能是憑感覺吧。”
說起這個靳望洲就氣不打一處來:“你也好意思說?就你那感覺什麼時候準過,我從小跟着你一起找别人打賭,輸了我多少錢,你賠我!”
“那是你自己樂意跟着我,我求你跟我賭了?”
“靳觀澈你是不是小時候沒挨過揍?”
“小崽子,沒大沒小。”靳觀澈聽到這話從後面給了靳望洲一巴掌,靳望洲捂着腦袋怒瞪他。
靳觀澈不再跟他嬉皮笑臉的鬧了,一本正經的問:“對了,你這幾天怎麼樣?工作上沒有什麼不懂的吧?”
“我能有什麼不懂的,不懂的我早就問你了。”
“也是。”
靳望洲這人散漫慣了,前幾個月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看分公司總經理幹得太好升職回總部後居然說要去分公司,雖然也有高層提過這個建議,但靳觀澈一直沒當回事,但這次既然是靳望洲主動提起的,靳觀澈也可以适當考慮一下。
靳觀澈一直覺得自己挺對不起靳望洲的,那年靳望洲好像才大三,爺爺奶奶身體不好,相繼去世,他爸受了很大刺激,直接病倒了,把公司交給了靳觀澈,靳觀澈一邊打理公司一邊又要照顧爸媽,像個陀螺一樣一直打轉兒,靳望洲知道後就兩個城市來回跑,那個時候他很自責,因為選擇了一個離家很遠的學校,家裡有什麼事他都不能及時趕回來,就連爺爺奶奶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靳望洲那段日子眼睛都哭腫了,靳觀澈從沒見弟弟哭成這樣,當時他想安慰靳望洲,結果剛開口自己也哭了。
後來靳望洲畢業後就提出要幫靳觀澈,靳觀澈知道靳望洲讨厭那些彎彎繞繞,讨厭左右逢源,可他一個人實在是有點忙不過來,靳望洲就幫着他,兩個人的默契自然不用多說,他一個眼神靳望洲就知道他要什麼,同時,他也知道靳望洲過得不開心,可實在是沒辦法。
靳望洲其實是讨厭穿西裝的,他覺得穿上西裝總有一種束縛感,尤其是在公司别人和他打招呼的時候,讓他隐約有種錯覺,他總覺得自己還沒長大,可以永遠跟在哥哥身後,永遠得到家人的庇護,可現實卻是他必須要和哥哥并肩同行,他需要為家人撐起保護傘。
為了彌補靳望洲,靳觀澈主動問了靳望洲有什麼要求,隻要是他能給的,都可以滿足,靳望洲沒什麼想要的,隻說每年的十月二号他要請幾天假,靳觀澈問他這是什麼日子,靳望洲閉口不答。
他這個弟弟分享欲挺強的,有什麼事都會和家裡人說,這是靳觀澈第一次知道原來靳望洲也會有一些瞞着他們的小秘密。
靳望洲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想什麼呢?”
靳觀澈聞言看了眼靳望洲,他現在是真懷念那個對他百依百順的弟弟,雖然靳望洲聽他話的次數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