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景初的手機給他發消息,引誘他下來,又在他下來後心平氣和的和他說話,郭川簡直被折磨瘋了。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景初,那一切都好辦了,因為他太了解景初,知道景初心軟說兩句好話道個歉一切就翻篇了,可偏偏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景初的老闆,這個僅僅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麼,也不知道他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要說給景初出氣,那到現在他也不動手,要說不是為了給景初出氣,那他為什麼又要用景初的手機約他?
一切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郭川頭一回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在這個人的注視下,他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難捱。
靳望洲忽然伸手,吓得郭川一個激靈,立馬縮着脖子閉上眼。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郭川膽戰心驚地睜眼,隻見靳望洲正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在劃了兩下屏幕後直接舉給他看。
郭川覺得這人一言不發的樣子十分吓人,尤其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光是看着就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郭川在看清屏幕的那一刻,感覺那股壓迫感直接從無形變成了有形,仿佛自己身後正有兩隻大手死死按住他肩膀,迫使他彎下了脊梁。
靳望洲刻意壓低聲線,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說:“你說景初的傷怎麼辦呢?這件事可不能不了了之啊。”
靳望洲的聲音猶如地獄裡的魔鬼,不斷糾纏着郭川,他此刻理智全無,像被人踹了一腳,直接跪在了地上,拉扯着靳望洲的胳膊。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就是一時沖動,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景初什麼要求我都可以滿足,求你了,我還有父母要養活,我不能進去的。”郭川肩膀顫抖,直接不顧形象嚎啕大哭。
靳望洲扯出胳膊,嗤笑一聲就走了。
他給郭川看的是傷情鑒定,郭川本就心虛,再聯想靳望洲剛剛吓唬人的話,郭川肯定會思維混亂,驚慌失措下就會不自覺地被靳望洲帶着走。
“果然人心虛的時候才最好騙。”靳望洲說完這話就開車回去了。
景初的傷就是輕傷,根本沒郭川想的那麼嚴重,要真像郭川說的一樣會判刑,那靳望洲也不至于用吓唬人這招。
他看了眼時間,猜測景初應該還沒醒,便先到附近超市轉了一圈,買了點景初愛吃的零食,又心情很好地買了菜。
靳望洲從前是一點都不愛逛這些地方的,但無奈家裡隻有他一個人,他不買就隻能出去吃,從前自己倒是可以将就,但現在不同了,景初搬過來住了,他不能帶着景初一起将就。
李言安和他家人多次勸他找個阿姨照顧他一日三餐,都被靳望洲拒絕了,他自小就不喜歡被人照顧,而且他又不是像他哥一樣天天都忙。
等靳望洲開門的時候景初一個箭步就沖過去了,在靳望洲身上左看右看,還把他眼鏡小心翼翼的摘下來觀察他。
還不等靳望洲說些什麼,景初就急忙問他:“你剛剛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圈,想給你打電話發現手機也不見了。”
“剛出去買菜,一不小心拿錯了。”靳望洲好脾氣的從景初手裡拿回眼鏡戴上,還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景初,“你是想在家裡吃還是要去外面吃?”
景初接過來就去整理:“想吃你做的。”
“好。”
靳望洲換了身衣服就去弄晚餐了,景初一樣樣放好後就拿過手機看了看,而後若有所思的和靳望洲說:“靳望洲,下次别拿錯手機了。”
“好。”
聽着這一聲好,景初無奈搖頭。他當然知道靳望洲不止是去買菜了,他也知道靳望洲就是故意拿了他手機,可發生了什麼景初不想追究下去了,隻要靳望洲還好好的,沒有因為他受傷,他就滿足了。
看着靳望洲忙碌的身影,景初心裡一暖,倚在門邊,有些慵懶的說:“靳望洲,謝謝你。”
靳望洲沒有說話也沒有轉頭,隻是動作停頓了兩秒。
對于這件事,兩人都心照不宣,不說破也不拆穿,就當一切都過去了。
有時候景初都搞不懂世界上怎麼會有靳望洲這樣的人呢,嘴上說着恨,可每件事都在訴說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