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望洲比誰都清楚,自己的手不可能恢複如初,他知道這種傷口是不可逆的,将來也會對生活造成影響。
最初的時候,靳望洲确實是難過了一陣,那段時間靳望洲後悔自己太過魯莽,不該沖動行事,可反過來想想,如果他不沖到前面來,那受傷的就該是靳觀澈了。
靳觀澈最開始的幾天都不太敢看靳望洲,他每天都在想辦法彌補,他咨詢了很多人,問了很多醫生,在得知靳望洲的手可能是永久性損傷的時候直接崩潰大哭。
還是靳望洲主動發消息給靳觀澈,他開玩笑的問是不是自己惹人煩了,怎麼靳觀澈這麼長時間不來看他。
靳觀澈剛坐下來眼前就一片模糊,一顆顆淚珠悄無聲息的砸在地上,就同靳觀澈這個人一樣,對别人的關心也是不聲不響的,從不主動聲張出去。
“行了,”靳望洲面帶嫌棄的拍了拍靳觀澈的肩膀,“我又沒怎麼樣,再說了,我不是還有左手嗎,右手不是還在嗎,雖然沒有感覺,但要是正常走也沒人會看出來的。”
靳望洲這句話不知怎麼就惹惱了靳觀澈,靳觀澈瞪了他一眼:“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嘛。”
“不是,”靳望洲笑了,“受傷的是我欸,你還要我一個病人安慰你?”
靳觀澈聽到這話垂着頭一聲不吭,靳望洲看到他不斷顫抖的肩膀,沉默着沒有說話。
靳觀澈眼下烏青,活像被人揍了兩拳,身上穿的衣服也皺皺巴巴,好在他這幾天沒忘記洗漱,不然等他下巴上冒出胡茬的時候,靳望洲都該懷疑他哥是不是有了什麼毛病,不然怎麼平時連一根頭發絲都要梳得整整齊齊的人如今卻弄的邋裡邋遢。
靳望洲有個隻有他家裡人知道的秘密——他害怕看到血。
所以當他握住那把刀的時候,當血液順着傷口源源不斷地湧出時,他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也不知道是太疼了還是被血吓到了,他渾身都在冒冷汗,以至于後面發生了什麼他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我真沒事,你看我還活蹦亂跳的呢。”靳望洲說着就要下床。
靳觀澈一把按住他,一臉誠懇地說:“是哥對不起你。”
“行了,你對不起我的何止這一件事啊。”
靳望洲話音剛落,靳觀澈心底的愧疚頓時蕩然無存,他感覺自己頭上都在冒着火。
靳觀澈:“……”
靳觀澈咬牙說:“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了。”
靳望洲笑了兩聲:“那不是你說的對不起我嘛,你自己算算從小到大你做了多少件對不起我的事了。”
靳觀澈不知道被喚起了哪段記憶,尴尬又窘迫地撓了撓頭,為自己開脫:“那……那有弟弟不就是用來坑的嘛。”
靳望洲冷笑兩聲,好耳熟的話。
把靳觀澈逗開心後,靳望洲就下床,景初正在沙發上和靳承宇玩呢。
吃完飯靳望洲從後面抱住景初,他先是揉了揉景初的頭發,又貼在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景初身體顫抖了一下,靳望洲愉悅的勾起嘴角,在景初臉頰上親了一下。
景初臉有些熱,他強裝鎮定地用手給自己扇風,不斷眨着眼睛,像是還沒從剛才那個吻裡走出來。
景初臉皮薄,很多話說了比較難為情,但他會用行動證明自己愛着靳望洲。
靳望洲也早就知道景初的肢體語言,景初表面上很慌,實則心裡也并不鎮定。
每到這個時候靳望洲都會取笑景初,景初對此很氣憤,他過了七年多的單身日子,哪有人跟他調|情,他現在臉紅不是很正常的嘛。
景初還沒反應過來,兩隻狗追逐打鬧的身影就闖入他的視線裡。
小狗長大确實是很快,布丁前段日子還比荷包蛋小一圈呢,現在都比荷包蛋大兩圈了。
景初也不知道荷包蛋到底幾歲了,可看他的眼睛和牙齒估計已經好幾歲了。
荷包蛋剛開始那幾天特别鬧騰,每天都要人遛它,努力往前跑的樣子恨不得立馬掙開那些桎梏好去飛奔大自然,現在卻慢悠悠地走,還邊走邊聞,速度慢得跟蝸牛有的一拼。
而布丁就不一樣,在家追着荷包蛋咬,出了家門死命往前奔,跑出老遠了還不嫌累,有時候甚至咬着人的褲腿往前扯,好多次兩人都感慨年紀小精力是真旺盛。
而遛布丁就成了每天最累的一件事,靳望洲和景初在這玩剪刀石頭布,誰輸誰遛布丁。
靳望洲赢得毫不費力,赢一次景初說三局兩勝,赢兩次景初說五局三勝,赢三次景初無話可說,認命的跑去遛狗。
倒也不是靳望洲有多厲害,而是他太熟悉景初,知道景初最常出什麼。
但景初很明顯反應不過來,還以為自己純屬點背,每天都要跟靳望洲試一次,屢試不爽不說,還越挫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