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望洲當時惡狠狠的說:“沒關系,你會承認的。”
沒過幾天,之前那些傳言通通不翼而飛。
就在景初不在意的時候,他的前桌承認了,還給他道了歉。
景初滿腦袋問号,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視線不自覺的瞥到了靳望洲那裡。
靳望洲轉着筆,手撐着腦袋沖景初眨眼。
靳望洲沒用什麼手段,他甚至什麼都沒做,是前桌看靳望洲總進出老師辦公室,又想到老師們都很待見靳望洲,怕靳望洲告密,把事情鬧大。
那時靳望洲就已經能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可他不知道景初是不是同性戀。
在一次次的目光交彙中,靳望洲愈發肯定心中的答案。
在即将畢業的時候,靳望洲拉着景初去了一間空教室,基本沒人會來這裡,他迫不及待地表露心意。
景初說要暫時考慮,靳望洲答應了,他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他覺得景初不可能拒絕他。
景初也确實是在隔天頂着兩個黑眼圈同意了。
靳望洲告白的時候倒是沒想太多,他隻想着快要畢業了,景初即将要和他分别。
靳望洲有旁敲側擊的打聽過景初想去哪個學校,還托朋友問景初,做第二次确認。
說起來也是好笑,他們認識這麼久,他居然沒有景初的聯系方式,就是因為擔心畢業後和景初見不到面了,聯系不到了,他才着急。
“你想什麼呢?”景初拍了一下靳望洲的胳膊,把靳望洲從回憶裡拉出來。
靳望洲看着前方車輛緩緩動了一下,他也向前挪動了一點。
“沒什麼,因為你好。”靳望洲摸摸景初的頭,問他晚上吃什麼。
景初歪了歪腦袋,想了一會兒,他這幾天吃肉都快吃吐了,太膩人了,他想吃點清淡的。
靳望洲給景初買了杯果茶。景初喝下去的時候忽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這杯果茶,有些懊悔地說:“怎麼我沒早點和你說呀,這樣也不用每頓飯硬吃了。”
“你不一直這樣?”靳望洲挑眉,“什麼事自己擔着,擔不了就在心裡祈禱這件事趕緊過去。硬熬嘛,我還以為你這些年早就習慣了。”
景初敏銳的捕捉到了靳望洲話裡蘊含着的不滿,他突然湊過去,眯着眼睛說:“你是不是在陰陽怪氣?”
“是啊,”靳望洲大大方方承認,“這你要聽不出來可真夠遲鈍的。”
景初:“……”
至于嗎?!
景初又喝了兩口,嘟囔道:“那我的成長環境就是這樣,我能怎麼辦。”
景初聲音很小,靳望洲卻聽個清楚,他說:“小初,我知道這是你這些年養成的習慣,也知道這是原生家庭所帶來的影響,但我們是什麼關系?你可以把自己的需求講給我聽。”
景初想到了什麼似的,眼裡迸發出恨意,直到靳望洲喊了他兩聲,他才抖了一下,随即平複了呼吸,沉聲道:“好。”
同時,景初耳邊不斷回響着他媽媽曾說過的話:小初,你要記住,永遠不要相信一個賭徒的話。
就是因為那些割舍不掉的血緣關系,景尚才能借來這麼多錢,就是因為大家不好意思拒絕,才會讓景尚更加得寸進尺。
景尚拿錢就走,卻要他媽媽種地還債。
每天上門催債的人都快把門檻踏破了,景初都好奇這樣不守信譽的人,怎麼還會有人願意借,就他每天遊手好閑那樣,像是還得起錢的人嗎?
眼看家具越來越少,景初恨不得馬上把景尚從賭桌上拽下來,家裡冰箱電視被人洗劫一空,凡是能用的都被人拿來抵債。
景尚回家後卻充耳不聞,睡一覺就走,每天都期盼着能夠翻身,甚至扔進去五百收回來五十他都覺得是自己賺了。
家庭矛盾越來越大,景初少不更事,做事沒有他媽媽那樣穩重,因此吃了不少悶虧。
回想過去,景初都想抽自己兩巴掌。就是因為小時候太沖動,長大後才越是沉悶,他想擺脫景尚帶來的心理陰影,可同時骨子裡又帶有景尚的劣質基因。
景初曾問過他媽媽,為什麼要嫁給景尚,當時他媽媽回答說因為愛,還說景尚那會兒是個很好的人,景初聽了卻不信,他認為那就是景尚僞裝過的,不然怎麼結婚後就性情大變。
景初擡眼看向靳望洲。自己不會像景尚一樣,靳望洲也不會是景尚,他所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這是靳望洲向他保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