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最近身邊的人伺候的不得當嗎?”慕容祁和安喻的目光共同聚集在曹都頭的衣擺上,那衣擺盡頭褶皺不堪,仿佛是水洗過一般。
“竟如此不當心!”
曹都頭眼神微變,若無其事地将那截衣擺攏在身後,雲淡風輕地道:“這幾日公務繁忙,哪裡有心思注意這些東西,比不得督主大人花容月貌,讨皇上喜歡。”
言下之意,是将慕容祁視作以色侍人、阿谀奉承的低賤太監。
“你!”展青和陸藍聽得如此言語,不忿至極,正想拔刀兵戎相見。
眼見雙方人馬劍拔弩張,紛紛對對方嗤之以鼻,恨不能将其吞吃入腹。
西廠宦官受皇帝寵信,獨攬大權,胡作非為已久,曆來為朝中大臣所诟病不齒;東廠捕快又是皇帝辦事的馬前卒,雙方争寵不和,在宮中民間都不是秘事。
慕容祁輕笑一聲,揮手示意展青和陸藍退下,眉眼低垂,仿佛并不将這些人放在眼裡:“曹都頭,有多大能耐就攬多大的差事,這個案件,我怕你們東廠吃不下,可别撐壞了肚子才好。”
“督主大人言之有理,那就禀明聖上,請聖上裁決吧。”曹都頭面上冷笑,唇角微勾,不置可否。
“曹都頭,就這麼讓他們走嗎?”陳風大人不服,若是就這麼放他們離開,豈不堕了他們西廠的威風。
“怎麼,難道非得打一架鬧到禦前不可嗎?”曹都頭目光幽微,看着慕容祁施施然離開的背影,狹長精明的雙眼看不出任何喜怒。
“那倒也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還不趕快抓緊速度調查案子,要是讓西廠那群沒根的東西搶到我們前面,本都頭一定要讓你們好看。”
曹都頭收回目光,轉向身後一衆人馬,最後将目光落在安喻身上。
“安喻,此事就交由你負責,本都頭相信你定能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都頭,這!”
陳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明明此事是他最先帶人前來,最先接手的,怎麼轉讓到其他人手下,這不是明擺告訴他人,自己能力不如安喻嗎?
“這什麼這,陳風,你就給安喻打下手。”
曹都頭不耐擺手,連頭都不回。他才懶得管這些人心中的彎彎繞繞,隻要把事情辦好,能夠讓他在皇上面前順利交差,比什麼都重要。
陳風還待争辯,曹都頭卻看也不看他:“就這麼說定了。”
看着曹都頭遠走的背影,陳風恨恨咬牙,隻沉沉地看了安喻一眼,便帶着自己的手下離開了。
安喻目光一凝,沒錯過曹都頭離開時,轉身後衣擺上留下的丁點水草的痕迹。
水草?
那可是河裡才有的東西,曹都頭身上怎麼會沾染上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