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事與他們的感情無關，是她對這個世界的思考和懷疑，對另一個世界的懷念和不得歸的失望。但她都來了這裡将近二十年，日子都過成如今這樣了，回去也顯然是癡人說夢，再沉溺于過去明顯不明智，湊合活着吧。

抱着她的無雙笑起來胸膛微微顫動，松開她後一雙眼睛如春晖爛漫，“你說的對，是我心性不定，白白誤會了你。”

語調輕快，明顯就是哄人玩的。

林淺橫了他一眼，輕哼：“我這次出門已經快三個月，是時候回雪月城了，而你也差不多要回無雙城。正好我想在回去之前再上一趟青城山尋道劍仙，同在川蜀之地，我們順路一起去青城山，之後再各自回城。你覺得如何？”

也不知道千落和蕭楚河他們幾個現在有沒有找到海外仙山，什麼時候能回來。

回了雪月城還要勸說三城主自己和無雙的關系……

林淺有點想歎氣了，“這幾個月過得好快。”

想到不久之後的分别，無雙也有一瞬間的低落，不過他向來不為以後的不快耿耿于懷，何況他從來覺得隻要有心，重逢可以是任何一天，于是他轉而安慰林淺：“我們當然要一起。之後要是你想見我，就讓人給我送信，我收到了就去雪月城找你。”

兩城距離并不算近，偏偏在他嘴裡就好似翻過一道牆一樣簡單，林淺伸手去摸他的側臉，心底的不舍淡去了一些，微笑着贊同：

“嗯。那到時候你一定要來見我。不過……”她想起雪月城裡無處不在的蛛網，心道他要是真找過來了說不定三城主比她還先見到無雙。

“你可要小心一些，要是讓三城主知道了，當心被一槍趕出城去。”

她眉梢微微彎，瞧着他揚了揚下巴，透出幾分少女的俏皮，才叫無雙想起，她不過比他大了一兩歲而已，其實他們本就是同齡人。

“我隻是去雪月城看思念我的心上人，又沒有砸雪月城的牌匾，槍仙又怎麼會趕我呢？”無雙目光明亮，湊近些盯着她柔潤白皙的臉，心頭忽然湧上些許不得言說的渴望。

“我想親你。”

他在林淺耳邊低低喃喃，卻揮手合上了門窗，看向林淺時眼神之間閃動着某種期待。

“……像上次那樣，從額頭親到你的腰。”

少年熾熱的氣息落在耳畔，撩起白玉似的耳垂上一點暈染的紅。

林淺稍稍瞪大了眼睛，她品出了無雙語言裡湧動的暧昧和欲望，隻是她想起前幾次的親密，冷玉般的臉頰上蔓延開血色。

自樓外樓那一次酒後他們也胡鬧過幾天，隻是都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偏偏無雙是個瘾大的，兩人時常各自撩撥親密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猛然神智清明過來，如一把已經拉倒滿月的弓馬上就要射出卻發現弓沒有搭上箭矢，看着氣勢洶洶，實際上沒有一點殺傷力。

林淺有時候被他翻來覆去撩得渾身水一樣綿軟，臨到關頭兩個人都□□焚身卻隻能各自冷靜。

她受不住那樣的戛然而止，如同一瞬從天堂落回凡間。

無雙自己其實也應該不太好受，卻總是耐不住來撩撥她，到最後兩個人都心亂如麻，不得疏解。

她腦中亂想的時候唇上已經覆了兩片滾燙的嘴唇，無雙一手按住她的後腦，細細地啄吻她的臉。

似乎發覺她的走神，另一隻手一攬将她揣進了懷裡。

吻從唇角慢慢向下，一直到修長白皙的脖頸，她原本冰涼的肌膚被他的溫度熨燙得溫熱，泛起暖玉一樣的淡粉。

橫豎到最後還是他自己解決，林淺閉上眼睛由着他對自己胡來。

隻是在親吻順着林淺微微脖頸微微揚起的弧度往下滑至前襟的一小塊精緻鎖骨時，無雙忽然停了下來，喘息緊密，一絲一縷地鑽進她的衣領，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暈染開血色。

林淺的呼吸也亂了，一雙清眸水澹澹，身上發軟，雙手攀住他的肩膀，克制了喘息慢吞吞問他：“……怎麼了？”

室内炭火紅彤彤，窗外秋風微寒，吹攜着亂飛的落葉偶爾打在窗台，這其實是一間布置香雅溫軟的女子閨房，不遠處的桌案上一盞燒藍花瓶裡插着好幾支明黃色的金菊，金燦燦的可謂耀眼，正灼灼地歇在那兒，舒展着最美的一刻。

無雙尋到了林淺的腰封，環過她纖細的腰身一點點解開，又尋到了她的衣結，幾根手指忙亂了一會，才盡數解開。

他低着頭，動作很認真，以外他們親密他大多隻會胡亂扯弄一通，最後要麼林淺自己來，要麼衣服被他撕破，現在總算有點長進。

在他伸手要掀開她的衣襟時林淺忽然握住了他一隻手，似乎在制止他繼續。

無雙擡眸，目光裡含着絲絲縷縷的欲色，卻也停了手，用眼神詢問她。

“……冷。”

她啞着聲音解釋，肩頭瑟縮了一下，一雙清瞳裡水波漣漪，無端有些可憐。

無雙這才反握住她的手，内力自手心流入林淺各處經脈，很快，近乎侵略的熱就侵占了她整個身體，帶來霸道的滾燙。

這下林淺反而熱了起來，松了手。

……

三層柔軟布料自她肩頭褪下，最後水波傾瀉落地，堆雪一般堆在林淺腳邊，

隻剩一地雪白間偶然的巍峨山巒。

無雙将她禁锢在貴妃榻間，用身體圈出一塊方寸之地，

一點點吻過她的肌膚，吻過遮擋紅梅的雲朵，再陷入一片低陷的雪原。

于是她低低地顫抖，輕輕地喘息。

他卻忽然停了，眼睛裡好似有一團墨在暈染，林淺不知道此刻他有沒有反應，但她卻是先受不住，雙眼沁出淚水，開始細細地啜泣。

她不明白為什麼以往熱情不帶一點拖沓含蓄的無雙這次要走走停停地作弄她，隻知道自己難受的很，于是伸出雙手扣住他的脖子，又向上去摸他的臉，略帶哭腔地要求他：

“你親一親我……”

她覺得這次的無雙實在惡劣，不如過去乖巧。

明明是他先說要親她，現在卻又拖沓遲鈍，故意叫她難受。

林淺的手纖細，輕巧，冰冷卻柔若無骨，她手心有一層薄繭，卻讓她的觸摸更加真實，無雙目光一暗，順從地繼續方才。

……

……

……

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握住了腕骨，反扣在身側，林淺掙脫不過，便也不去掙脫，隻是雙眼漫出淚水，到了後面才細細地哭出一點聲音，讓生澀的少年忍了一身洶湧的欲望笨拙地去哄她。

秋風蕭瑟，不擾香閨裡春色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