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闆來了之後雷厲風行,開除了幾個人,好在阿豐被留了下來,月錢還漲了五十文。
她愉悅地從雅座退出來,不過關門前還有個疑問。
大官手裡也有繭子嗎?
韓葉掌心裡繭子疊着繭子。
三更時分。
縣衙屋檐下的黑盒子正兢兢業業地工作着。
王禦熙裹着棉被,在顯示屏藍光映得她像個山精。
“抓到了!”
監控畫面裡,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他懷裡抱着一個襁褓,左右張望了一番後,将襁褓往石獅底座塞,然後匆匆離去。
整個過程被攝像頭清晰地記錄了下來,鏡頭掃過半張臉——右眼尾有道蜈蚣疤。
王禦熙沖到大門外,果然不見蹤影。
第二天一早。
賣炊餅的老頭看見王禦熙舉着個黑匣子挨個比對行人眼睛,吓得蒸籠都打翻了:“典史大人尋人呢,眼尾帶疤的!”
經過一番細緻的調查,她們終于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裡找到了他。男人見到士兵時,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但他還是強裝鎮定,死不承認自己丢過孩子。
“冤枉啊!”蜈蚣疤男人嚎得震天響,“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可什麼都沒幹!”
王禦熙把投影儀往青磚地上一墩。當啷啷轉動的齒輪聲中,昨夜影像憑空浮現在白牆上。
男人看到自己在鏡頭下的行為,頓時啞口無言,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轉為驚恐。
“這……這是什麼妖術?”男人結結巴巴地問道,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周圍的百姓們也紛紛圍了上來,看到屏幕上的畫面,無不震驚。她們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東西,竟然能将過去的事情重現出來。
畫面裡,男人右眼的疤随表情扭動,連鼻尖的黑痣都纖毫畢現。
“哎呀,這可太神奇了,這東西咋能把昨晚的事兒都記下來?”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奶奶,滿臉敬畏,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這莫不是老天顯靈了,這東西能照出人的罪過。”
也有人懷疑,“哪有這麼神奇的物件。”
“這是監控攝像頭,”王禦熙淡淡地解釋道,“它能記錄下發生的一切。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男人突然暴起撲向黑盒子,被士兵一槍托砸在膝窩。他蜷在地上嘶吼:“女娃養大也是别家的人!我這是幫她找好歸宿!”
“歸宿?”王禦熙擡起眼皮,“我覺着城外亂葬崗的也是‘好歸宿’,你要去嗎?”
男人被控制住沒力氣,隻能任由士兵将他帶走。周圍的百姓們議論紛紛,對王禦熙的“妖術”既敬畏又好奇。
“等等,等等。”從人堆中沖出一個女人,死死抱着士兵不撒手,“不是他的錯。”
“你是誰?”王禦熙問。
“我是他qi……”女人緊急咽下去後面的話,“我是孩子的母親,不怪他,是我的錯,我讓扔的。”
王禦熙踢了男人一腳,“是她說的這樣嗎?”
男人給了女人一個贊許的眼神,大聲說道:“沒錯,快放了我。”
他早就看出來了,這縣衙對女人往往網開一面,态度頗好,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能脫身。
他仰着頭,神色傲然。
沒想到,又挨了一腳。
“扔别人孩子,你還自豪上了?!”士兵怒目而視。
女人連忙搖頭,哭着喊道:“不是别人的,是他親生女兒。”
好像認為親生的就能避免被抓。
王禦熙皺着眉,問:“男人會有孩子?”
女人沒料到這個問題,連哭都陡然制止,她看向大人的神色,竟然真的是疑問。
“男人怎麼會有孩子?”
女人愣了好一會兒,結結巴巴地說:“大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孩子是我倆一起生的,他是孩子爹,我是孩子娘。”
“一起生的?”王禦熙走到女人面前,擡手捏住她的下巴,"你确定是他‘一起’生的?”
女人被她的氣勢所懾,回答道:“是...是的,大人……”
她癱坐在地上,大庭廣衆之下,質疑她的貞潔。
“呵。”王禦熙松開手,轉身看向男人,“你說說,你是怎麼‘一起’生的?”
男人強撐着道:“這……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
“住口!”王禦熙厲聲打斷,“這世道,偷天換日的賊,竟然登堂做主了。”
她冷聲說道:“生育是女子的事,與你何幹?”
王禦熙一字一頓地說:“你和他進行生育行為,有了生育結果,可你卻不想要這個孩子。這般行徑,他就是強殲罪。”
女人慌了神,拼命擺手,聲音帶着哭腔:“不不不,大人,不是□□,是自願的。”
“那好,棄嬰,一起帶走。”
男人一聽,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沖着王禦熙叫嚷道:“你們怎麼能對女人這樣?同為女子,你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嗎?沒想到女人心如此之狠!”
王禦熙扯起嘴角,“你倒好意思說!男皇帝在位的時候,太監被淨身,也沒見你天天心疼他們。現在出了事,你倒是同情心泛濫了?”
——
軍營裡興起一股“種銀樹”的風暴,領頭的人宣稱能讓晌銀在十日内翻倍。
“今日投進來一兩,七天後拿二兩。王典史的水泥廠知道吧,那都是我們投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