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心思一動,叫彩金回去找來出門跑馬的裝扮。
彩金猶豫了下:“少夫人,您要出去跑馬嗎?”
周離心情不錯:“上次跑馬還是一年多以前,今日賀老将軍也說了,要去跑馬隻需裝扮一下就行。”
“可是……您才成親兩天……”彩金又猶豫着說道。
周離笑道:“那又如何?賀朝他又不在,我困在這也無事可做,還不如去跑馬。”
彩金想了想,回到栖園後,還是取了衣裳過來。
周離換上一身墨色雲紋窄袖棉鍛長袍,将頭發束起,又将臉塗的黑一些,對着鏡子看了看,隻要不說話,絕對猜不出是名女子。
周離對這打扮已經習以為常,欣然的出了将軍府。
周離并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之前在西北,很多事情也都是自己親自去做。
比如,選馬。
市面上的好馬很少,一般在剛運過來時,就已經被權貴世家挑走了。
周離此次出來隻是心血來潮,故而去馬行租了一匹馬來。
天高雲闊,秋風徐行。
周離在城郊跑了一圈,自覺十分暢快。
正當再想跑一圈時,不遠處隐隐約約傳來求饒聲。
周離驅馬上前,聲音清晰了些,看的也更真切。
“四位好漢,我們身上真的沒錢了,求您放過我們吧!”
求饒的人一身金線繡制的灰鍛長衫,身材微胖,下嘴唇上有一顆黑色小痣。
周離看着這一身金光閃閃,覺得甚是晃眼。
這人旁邊跟着兩名小厮,雖然吓的哆哆嗦嗦,但也盡量護在這人身前。
周離又看向那四人,獰髯張目,一身黑衣殘破不堪,衣服顔色深一塊淺一塊,應當不是水漬。
那就隻能是血了!
大概求饒的人求的太認真,搶錢的人搶的太專注,都沒注意到周離。
直到周離勒馬停在幾人近旁,才紛紛反應過來。
搶錢的四人皺眉,兇神惡煞的打量着周離。
周離毫不畏懼,也不動聲色的打量起四人。
這四人身上沾了血,從身形上看,不像普通的強盜,像是經過訓練一般。
周離和這四人僵持着。
求饒的人大概看到了救星,連滾帶爬的撲通一聲,跪倒周離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周離救救他們。
那四人如夢方醒,其中一人道:“我們隻是求财,不想害命,你不要多管閑事!”
周離沒有說話。
一來不能說話,出聲容易暴露自己是女子。
二來對面四人功夫不差,自己一人未必打的過。
三來周離在衡量,如果現在回去報官,是不是一個好選擇。
隻是還沒等周離思量出結果,對面四人用周離聽不懂的語言說了幾句。
周離臉色一沉,是外族賊寇!
所有的思量全部被吞進肚子。
賊寇屢犯我朝邊境,祖父就是被賊寇所傷,留下舊疾。
周離的手摸向腰間,手臂一甩,長鞭飛出。
那四人沒料到周離驟然發難,一個不備被周離長鞭甩到,隻聽“啪”的一聲,在其中一人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印子。
那四人見此,二話不說,揮刀向周離砍了過來。
周離跳下馬背,也顧不得不能出聲了,沖那三人大喊道:“去報官!”
那三人二話不說,十分聽話的向城中跑去。
周離長鞭一伸一縮,準确的又抽到其中一人的傷口,傷口處瞬間皮開肉綻。
周離盡力控制着鞭子的節奏,盡量與四人拉開距離,再出其不意的給對方一鞭子,試着拖延時間。
然而,周離隻拖延了不到一刻鐘,長鞭就被一人拽住,其他三人蜂擁而上。
周離有一瞬的慌亂,眼看三人的長刀近在眼前,忽而三支羽箭“嗖嗖嗖”的從遠處飛來,正中三人拿刀的手臂。
長刀掉落。
周離即刻将長鞭收回,随後又是一甩,恰好甩在了三人中箭的手臂上。
馬蹄陣陣,片刻功夫,一群身穿細甲的人奔到眼前。
為首那人面容白皙,一雙桃花眼本應盡顯風流,隻不過此時面對那四人,眼裡滿是輕蔑。
那人道:“去,把這四人捆了!”聲音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周離動了動耳朵,隐隐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還沒等周離想起在何處聽過這聲音,就聽這人揚聲道:“小兄弟,功夫不錯,是龍骧軍的嗎?”
周離知道龍骧軍。
西北大營有三軍,分别是骁騎軍、神鋒軍和龍骧軍。
他們是哪一支的?
“将軍問你呢!怎麼不說話?”
将軍?
周離一愣。
賀朝?
周離再次擡眼看去,就見此人眼中輕蔑褪去,一雙桃花眼神采飛揚。
與此同時,賀朝騎的馬溜溜哒哒的靠近周離,親昵的蹭了蹭周離的肩膀,又溜溜哒哒的走了回去。
周離和賀朝雙雙一愣。
跟着賀朝的這群人沸騰起來:
“赤霄竟然對他這麼溫和?!”
“還蹭他的肩膀!”
“上次我隻是在它面前路過,它就踹了我一腳!”
聲音盡是不可思議。
賀朝也覺得不可思議,輕輕撫了撫赤霄,看向周離:“想不想來做我的副手?”
周離已經回神,知道此人就是賀朝。
狠狠瞪了賀朝一眼,翻身上馬,向城中奔去。
賀朝被瞪的莫名其妙,問長随孟冬:“這小子什麼意思?”
孟冬隻覺的這人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蹙眉道:“大概是……嫌棄您的意思……”
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