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何江言卻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
她愛她,愛到想和她一起去地獄。
“那我們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嗎?”何江言笑意很濃,濃到足夠刺痛左慈秋的眼。
她心髒在此刻為她跳的劇烈,嘴角的笑容淡下來“有你在的地方,我就有家。”
兩人緊握着彼此,好像地獄這條路也不難走。
通往地獄的路上,沒有鮮花,沒有漂亮的風景,隻有緊緊相依的兩人。
何江言卻覺得現在的風景是她見過最美的風景。
美到讓人覺得窒息。
左慈秋也是。
何江言牽起她的手,一個吻毫無預兆的輕輕的落在左慈秋的手背上,帶着無比真誠的語調說着“我愛你,勝過我的一切。”
左慈秋動容的心在此刻徹底瓦解。
她停下腳步,站在原地。
何江言也随之停下腳步,輕輕的問道“怎麼了。”
左慈秋擡頭看着她“這條地獄的路,我不想讓你走了,你回去好好活着。”
被突然其來的語氣,整的有些莫名其妙的,何江言不解的問道“我回哪裡去?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你回頭。”左慈秋一句冰冷冷的話。
何江言照做,她回頭,現實生活的記憶一瞬間撲面而來。
短暫的失憶之中,她甚至忘記了左慈秋和高明對上了。
此刻的畫面之中,高明的槍口已經對上左慈秋的背影。
她又想起來之前地獄使者金讓自己給左慈秋喂下的毒酒,才讓她喪失的超能力。
是自己害了左慈秋。
恐懼,害怕,一瞬間爬滿自己的全身。
失去左慈秋的信号在腦海之中炸開,此刻的寒意與死亡的痛苦在骨髓裡共振。
她可以死,左慈秋不能死。
她拼了命的朝着現實生活跑去。
眼淚,傷口,血迹,每接近一步現實,身上的痛就會以十倍還給她。
就像她每一次接近左慈秋,都會招來痛苦。
但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朝着前面走去。
她要感化痛苦。
她要左慈秋。
為何江言開始的地獄之路,随着主人的離開,慢慢的崩潰接近虛無。
而何江言也在子彈打在左慈秋身上的一刻,她瞬間起身将左慈秋護在了自己的懷裡。
她不僅要護住她,她還要殺了傷害過左慈秋的人。
子彈打在她身上,左慈秋徹底的失去了理智,超能力開始失控,周邊的一切事物都沒有漂浮。
直到手槍落在何江言手邊,命運給她這個機會,身體激發了最後的腎上腺素。
疼痛暫時被屏蔽,她拿起槍,對着高明。
一槍,高明徹底死亡。
她救下了左慈秋。
她無力的倒回左慈秋懷裡,生命最後的一刻。
意識已經迷糊不清,就連視線都迷糊起來,她好想擦擦眼睛上的血迹,她好想好好的在看看左慈秋。
何江言試圖擡起手臂,可是身體沒有一點點的力氣。
嘴唇一張一合之間,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好像抱抱左慈秋。
她不喜歡左慈秋為她哭泣。
左慈秋能明白她的意思,她急忙握着何江言的手,帶着她的手,讓她心滿意足的摸上了自己的臉。
淚珠沿着鼻梁滑進嘴角,鹹澀在舌尖漫開,何江言的手指接住了她的淚。
心好痛,比自己要死了都痛。
“别......哭....”何江言想和她多說說話,但是奈何自己現在有一句話都說不來。
兩個字她已經是拼盡全力了。
左慈秋咬着自己慘敗的唇喉嚨在克制之中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吞咽聲蓋過了鼻腔的酸響,唯有顫動的手背暴露了她崩潰的心靈。
壓抑的聲音更加的震耳欲聾。
左慈秋第一次像一個小孩一樣的,怎麼哄都哄不好。
何江言怪自己不能說話,要不然一會就把她哄好了。
看不到的以後,何江言替自己感到惋惜,明明差一點點就可以和左慈秋在一起了。
就差一點點。
她第一次求生的欲望這麼強大,強大到她為了活下去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手徑直垂落下來,她的一起都開始消散了。
早知道左慈秋這麼傷心,何江言就不該和那群人打交道了。
但是不破不立,隻要自己一輩子安全,她和左慈秋的關系就不會有任何的進展。
這一賭,她赢了,她赢的很徹底。
她知道了一件事,左慈秋應該很愛很愛自己的。
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