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想要去死的人,命運都不會如她所願。
等何江言下一次睜眼的時候,她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四肢的每一處都鎖了鐵鍊,她動彈一下都困難。
身體裡面也打了鎮定劑。
她現在平淡的像死了。
她冷笑一聲,自己活着就是所謂的命運嗎?
真是太好笑了。
讓想死的人活的生不如死。
讓想活的人去死。
何江言現在什麼也被不想幹,她就是想死。
可是她被捆在了自己,咬舌自盡她都沒有力氣。
這時白祁語和陸安笙推開門走進來,兩人一臉擔心的上前詢問道。
何江言懶得看她們,隻覺得心煩意亂。
“你終于醒來了,我們都要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搶救及時,你都死了。”白祁語說道。
何江言無語,原來是白祁語把自己從死亡懷裡搶出來了。
差一點點就可以去地獄找左慈秋了。
“我睡了幾天了。”何江言一說話,沙啞的嗓子痛的要命,心也痛的要命。
“你睡了一周了。”陸安笙回答道。
一周?
“把我身上的鍊子解開。”何江言命令道。
“不行,現在狀況不穩定,我擔心你做什麼想不開的事情,你的事情青時映都和我說了。”陸安笙說道。
“放開我,我不想再說一遍。”何江言着急,她害怕讓左慈秋一個人等太久了。
她得去找左慈秋。
若是沒有自己的陪伴,左慈秋一個人得有多孤獨啊,她不敢想。
她得陪着左慈秋。
想到這裡何江言已經哭不出來了,那一天她仿佛把一生的眼淚都哭完了。
“我要回家,我不想呆在這裡,放我回家。”何江言泛紅的眼睛,理智逐漸的崩潰起來。
“你先冷靜一下。”白祁語上手去按住何江言。
“沒有人在家裡等你,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你要好好的活着,她拼死拼活的救下你,她怎麼可能想在地獄看到你,你冷靜一下。”
陸安笙按下鈴,然後醫生着急的跑進來,又給何江言打了一針鎮定劑。
但是無論打多少的鎮定劑在現在看來都是起不了任何的效果的。
何江言的理智早就崩潰,她現在活着隻是被這群人捆住了身體,想死的心沒有人可以拉回來。
就像現在,想死的辦法有很多種,何江言甯可咬舌自盡,也不願意在這個世界多活一分一秒。
陸安笙眼疾手快的狠狠的扼制住何江言的下颚。
“你瘋了嗎,你要是死了,左慈秋接受的神罰還有什麼意義。”陸安笙憤怒的說道 ,手上的力度越來越越大。
“有沒有意義,本來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她以為我會按照她的心願好好的活下去嗎?我偏不,我要砍了自己,将身體裡面的經脈全部挑出來,然後把骨頭砸的稀碎。”何江言徹底的失去理智,聲音逐漸變高。
對于何江言來說,人生早就沒有了意義,她前半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和左慈秋一起。
而如今左慈秋走了,一切的努力都将白費。
陸安笙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但是如果一直壓制着何江言,那人就會活是生不如死。
與其這樣不如放她自由。
她放開何江言,然後安靜的從一旁拿出水果刀,冷目掃過她一眼,然後輕輕的将刀丢在床上“你要是想死,我不攔你。”
白祁語一把搶過刀,然後狠狠的看了一眼陸安笙“你瘋了,她現在這個狀态,必死無疑。”
“死了,不就剛好滿足了她的心願嗎,我要是她,我就一輩子痛苦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讓時間一點點的鞭策我,這才是最痛苦的方法,死亡就是逃避。”陸安笙冷目掃過她。
又看了看床上的那人。
何江言貌似聽進去了,她放棄了掙紮,然後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眼淚順着流下。
陸安笙去解開她的手铐“活着才是贖罪最好的辦法,死亡隻是逃避。”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陸安笙帶着所有人出了病房裡面。
何江言萎靡的從床上坐起來,她起身,每一個動作都扯着心髒痛。
她拿着拐杖走出病房,她沒有目的地,隻是憑借着肌肉記憶走到了最熟悉的地方。
她走到公園坐着,時過境遷,公園也發生了變化。
陪着她逛公園的人已離去。
何江言現在隻能感受到自己軀殼,她感受不到自己的任何想法。
已經是第二次的失去她了。
無論走到哪裡,何江言都感覺自己沒有安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