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語,“你就是叫醒我的那個向導,我認得你的精神力。”
他活像垂涎鐵鈎上鮮肉的狗,目不轉睛,依舊往這邊走了兩步。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想見你了……你在精神域抽我的那下好舒服、太舒服了……再抽我一下吧,好嗎?”
他摸了下之前被精神觸手抽到的地方,兩眼裡的狂熱快要溢出,神經質地念叨着,看上去剛從病院裡出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啊,好像是剛從病院出來沒錯。
鄭雨在記憶裡翻了翻,對上了他的臉,好像是救過的……深海海底精神域的那個哨兵?啊,和被他抽過一巴掌的小男孩是同一個人?
……你當時不是都哭成胖頭魚了。
鄭雨那天和白袍夫人打了一架,後面又發生了太多事,此時差點想不起來這個人。
[不可以。]
鄭雨伸出精神觸手,用精神力向他傳音。
兩個哨兵既分出勝負,鄭雨不希望勝者真闖進來——雖然他很願意給嚴冬霖找點不愉快,但這人的眼神讓鄭雨不太舒服。
而且這還是個雷電異能的雙A級哨兵。
[别鬧事,出去。]
“嚴冬霖那個家夥對你不好,他限制你的自由,你不要跟着他了,我瑞恩·伊頓不怕他,你跟我走怎麼樣?我能給你所有你想要的!”
鄭雨一邊眉毛挑起,上下掃視這個愣頭青。
該說你是敏銳呢,還是愚鈍呢?
鄭雨愣神的一瞬,年輕強壯的亞麻發哨兵,也就是瑞恩·伊頓,已經積蓄起一團光芒刺眼的電流,向前沖來,要把玻璃門打裂!
由高精度材料加固過的玻璃發出令人牙酸的破裂聲,閃電破門而出,哨兵強壯的手臂帶着雷霆之勢,直沖鄭雨的面門而來!
電光石火間,鄭雨顧不得柳樂還在場,精神觸手紛紛鑽出,化為缜密的細絲,漫天飛針般刺進哨兵頭顱。
那亞麻色腦袋的年輕哨兵頓時刹住身形。
無形的精神絲牢牢扯住了他的神經感官,關閉了視覺、聽覺和嗅覺,同時控住了四肢神經,讓他不能寸進。
接受過向導疏導的哨兵,受治愈程度越深,越無法抵抗那位向導的精神力控制。
時間仿佛在他身上按下暫停鍵,哨兵保持伸出手臂的姿勢,仿佛自己被雷劈中,呆立當場。
熾白電流在他手臂上不甘心地“噼啪”兩聲,鑽回了哨兵體内。
[我讨厭不聽話的人。]
鄭雨淬冰般的聲音在他腦内響起。
[再這麼沒禮貌地闖進來,你就永遠别做那可笑的白日夢了。]
鄭雨如他所願,掄起精神觸手,卯足力氣送給了他一個更大的比鬥,連人帶破破爛爛的門闆,一起扇飛到走廊,送他滾出了治療室。
瑞恩摔在地上,離了鄭雨的精神絲控制,他還要搖搖晃晃爬起來、試圖再說兩句話。
來維持秩序的哨兵守衛及時趕到,一針堪比彈藥的三型鎮定劑紮下,終于把瘋狂的瑞恩放倒,七手八腳給年輕哨兵擡了出去。
“哎呦!少爺啊!您怎麼一會不見成這樣啦!”
侍從姗姗來遲,士兵們大聲呵斥圍觀人群,吵鬧的聲音漸漸行遠,鄭雨側耳聽着,暗暗松了口氣。
他還挺擔心這人鬧個沒完,鄭雨自己還好,聯盟軍校也偶爾會發生這種情況,但嚴冬霖…到時嚴冬霖對他的保護和看管肯定會更嚴格,那是鄭雨不想看到的。
不過這事已經發生了,肯定還是會變嚴…
鄭雨癟了下嘴,回頭見原先那名哨兵還在牆裡暈着,他的精神體美洲獅把尾巴盤在腳爪前,頂着焦黑皮毛乖乖坐着,仰着大眼睛等着他。
值得慶幸,哨兵也不全都是瘋子。
而且、顯然——鄭雨更喜歡好孩子。
從椅子下拾起慌亂中被碰掉下去的計時器,鄭雨再次放出精神觸手,這回就不是打人的那隻了。
他友好地朝玻璃對面人事不省的哨兵露出微笑。
“剛才耽誤你十分鐘的疏導時間了,來,現在給你補上。”
有壞消息也有好消息,種精神絲進度還算順利。
…不過,好像忘了點什麼。
鄭雨慢慢回頭,見柳樂舉着一把晶能手槍,一改剛才的顫抖驚慌,瞄準了他的腦袋。
“你、你果然是清醒的!該死的聯盟人!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潛伏在嚴上将身邊要幹什麼!”
鄭雨用手梳起額發,露出俊秀的眉眼,他的黑眸冷靜到鋒銳,甚至沖淡了本身杏仁眼的柔弱純美之感。
“之前我精神力被封,才哄着你,不要太過分了。”鄭雨面色沉淡。
我暴露自己、出手反擊隻為自保,難不成每次都要等着嚴冬霖來救?我就活該被你們帝國的哨兵欺辱、搶奪嗎?
他的精神力威壓,讓低一級的向導幾乎瞬間感官失衡。
“我問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該死,嚴上将就不該帶你回來——”
“噓。”鄭雨食指擋在唇上。
“我不想起沖突,如果你非要捅破我的秘密,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A級向導對B級及以下向導強制洗腦,成功率高于百分之六十,這是每個向導都學過的知識。
他劈手打掉手槍——鄭雨可太熟悉這種晶能槍了,他可是曾在地牢裡好好地學習過它呢——用精神絲抵在柳樂腦門上。
“事先說明,我隻想逃走,你們帝國的機密情報、财産能源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要麼替我保守秘密,要麼就忘光剛才的記憶。”
“你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