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雲鶴不知從哪扯來一根狗尾草叼在嘴裡就這石闆躺下,“哎喲,剝皮客失了行蹤,她又是一屆女子這……”
後着他感慨道:“一屆女子多大仇,多大怨,竟把陸員外殘殺。”
端木陵野聽着也覺不可思議,他琢磨了一下,他們進陸家府邸是竟一個把門的都沒有嗎?
一般大戶人家府邸怎麼可能一個把門的都沒有?為何隻有丫鬟,一個男丁也沒有?
且陸家府邸又在城外,殺手殺人簡直輕而易舉,算得上天時地利人和。
要說江湖上的關系,陸家裡沒一個修道的,陸家小姐一個獨女,要說有人懸賞更是不可能。
再說陸家陸夫人經管着十來家鋪子都在江南做些脂粉,再說陸家獨女一屆女子久居深閨她又能做些什麼。
作案動機都追查不到,這不成了懸案,隻能等着兇手……再一次作案。
再一次作案?
“雲鶴兄,”端木陵野說。
箫雲鶴偏頭把叼在嘴裡的狗尾草拿下,躺在地上手舉過頭頂,用頭枕着:“什麼事?”
“你說,我昨晚看見剝皮客又行兇了?”端木陵野問,“哪家的?”
“東城江家,”箫雲鶴懶散道,“你問這個做甚?”
“嗯,”端木陵野望着月色,喃喃自語像是在思索着什麼,他琢磨道,“東城……江家?”
“怎麼着?”箫雲鶴問他腦子裡圍繞着淡淡的不解。
“你呆在京城就沒聽說過?”
“聽說過什麼?”
端木陵野對這個榆木腦袋很是無奈,隻好耐着性子解釋道:“東城江家出了個狀元,名喚江陵。”
箫雲鶴躺在地上,态度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關我何事?”他皺皺眉頭,“陵野兄,沒想到,你也挺愛聽市井閑事啊!”
朽木不可雕也,差點從端木陵野口中蹦出,他沉住氣好聲好氣地,氣笑了:“雲鶴兄,你真的……”
“我什麼啊?”箫雲鶴反應慢半拍。
算了……不跟他怄氣,端木陵野壓制住把他的頭砍下來當球踢的沖動。
好聲好氣道:“箫少俠,你可知你是來幹什麼的?”
“還用問,當然是查案的。”箫雲鶴沒好氣道。
"那你又可知我為何而來?''
"那還用說當然是查案的。''
''那為何箫少俠不給我任何線索?’’
端木陵野循循善誘地補充:“既然是查案,箫少俠那你不提供點證據讓我怎麼查案?”
說的也是,箫雲鶴面未露出出任何風吹草動。
我天,光顧着想被剝皮客打下山崖丢了面子,忘記告訴端木陵野線索了。
他輕咳兩聲掩飾尴尬:“陵野兄,”他咋摸片刻組織好語言盯着月亮娓娓道來:“陸員外之死無人在場隻是聽聞市井謠言罷了,那日我接到任務找到真兇,卻無證據隻好作罷,昨日我離開陸家真真正正好看見一個女子扛着個布帶。”
他頓了頓眼眸垂下羽睫覆蓋下眼底神色晦暗不明:“我跟了上去,女子用輕功越上房梁,那時我沒跟上去隻是在地上跟着那女子遠去的方向走。”
端木陵野看着他笑笑:“那然後呢?”
淡泊雲層遮住荒涼殘月,月光被斂去點點光芒,天色暗下來。
“然後?”看不清箫雲鶴的神色,他看着殘月歎了聲氣,說得不疾不徐:“尋到了那女子,那女子跳到東城江家的房梁上停下來,躍了下去。”
端木陵野微微蹙眉,聽得很是認真:“那女子是江家的?”
箫雲鶴搖搖頭坐起身來:“這我倒不知,畢竟是人家家裡頭我不便進去。”
他伸手在端木陵野的跟前晃了晃:“你這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這麼一晃端木陵野緩過神來:“抱歉,我在想這女子與江家的關系。”
“這你倒放心江家十幾年前不知被誰滅了門,隻剩下幾個丫鬟和江家大少爺了,”箫雲鶴眉峰擰起,神色黯淡如這濃濃夜色:“江家自滅門後就此沒落,江湖上少有傳聞,前段時間方才聽聞,江家大少爺高中狀元郎。”
箫雲鶴收迅速用袖子擋住嘴輕咳兩聲:“言歸正傳,一刻鐘後那姑娘方才出來,我便跟了上去,沒料被她發現,她加快了腳步,隻好破罐子破摔,我本想把她逼停,不料竟中了計被打落......唉,唉,你幹什麼?”
箫雲鶴想用手擋結果直接被摁住,深紅外袍披在了他身上。
外袍上還帶有端木陵野的溫度,箫雲鶴隻感覺冰冷的身體内暖流傳遍全身。
端木陵野輕笑:“秋末入冬了晚上不會加件外袍麼?怎的跟個小孩似的?”
箫雲鶴聽了這話當時就不樂意戗他:“這不是有你的嗎?”
“若是沒有我,你可怎麼辦?”端木陵野眼波流轉,璨若星辰氤氲開點點笑意。
光顧着嗆人,箫雲鶴面對這個問題真是束手無策,他之前探案冰天雪地裡隻穿一件薄衫就能晃蕩一天,不覺得嚴寒,不知是不是這幾年成天這般晃蕩身體越發不好,換個季就有了染風寒還的樣子。
箫雲鶴沒回他的話峰陡然一換:“那,陵野兄有聽在下叙事麼?”
“當然,我聽着呢,”端木陵野笑意未減,覺得逗弄箫雲鶴别有風趣,他平淡地重複箫雲鶴道來得最後一句:“不料竟中了計,雲鶴兄被打落山崖。”
“你......”箫雲鶴很是懊惱,卻又不知說些什麼,啞口無言。
端木陵野顯得很是無辜,好看的臉上委屈顯出,這種神情在他冷傲的臉上很是反差萌。
浮雲散去月色灑在院裡,打在他的臉上,端木陵野冷俊的眉眼間柔和些許,含着笑:“箫少俠,我是做錯什麼了?”
說來,他倒沒做錯什麼箫鶴雲卻顯得斤斤計較了。
箫鶴雲試探着問:“冷風這麼吹着,你不覺着冷麼?”
冷嗎?端木陵野不覺得好像是崔少主種下蠱蟲那一刻他就在沒嘗過世間冷暖。
他搖搖頭:“不冷,你披着算了。”
箫雲鶴不信邪地握住端木陵野的手,是熱的.....?
這麼冷的天,他的手怎麼可能是熱的?
“不信?”端木陵野側過身與他對視,滾燙的手反握住他的:“現在......信了麼?”
箫雲鶴幸幸收回手,點點頭:“你為何這般不懼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