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端木陵野,”箫雲鶴拿手在端木陵野眼前晃了又晃:“陵野兄?”
回神後端木陵野淡淡睨他一眼,客氣冷淡又疏離像是能把人拒之千裡之外。
箫雲鶴嘲他:“你是被哪家姑娘迷得魂都飄到天外邊了?”
端木陵野沒說話一記眼刀勝過千言萬語,箫雲鶴見他這副模樣沒了逗他的閑情雅緻。
箫鶴雲趁他沒有防備把一串糖葫蘆塞在端木陵野手上。
端木陵野還沒來得及思考箫雲鶴就一溜煙跑沒影了,他直愣愣地看着手中晶瑩剔透的糖葫蘆。
他長這麼大還從未見到過。
看了會兒覺得無趣,他轉身回了酒肆,酒肆裡今日很是熱鬧,店小二都忙不過來,元稹倒是清閑,躲在二樓品茶。
“舅舅?”端木陵野喚了聲。
元稹慢條斯理的擡頭,抿唇笑了笑:“回來了?”
“嗯,”端木陵野低着頭往裡走。
“怎麼碰上什麼事了?”元稹看着他,皺皺眉頭:“表情這麼臭?”
端木陵野坐到了茶桌對岸,元稹替他斟了杯茶:“來喝杯茶。”
端木陵野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沒說話,表情淡淡。
元稹往門外望了望随口問:“箫雲鶴,沒跟你回來麼?”
“沒。”
“他幹什麼去了?”
“陪姑娘遊街去了。”
元稹覺得這一問一答很是好笑,“他陪姑娘遊街,你覺得不必相陪便回來了?”
“嗯。”
“他那這小子,”元稹說笑,“他以前還跟我說,他終身不娶,轉頭就去撩撥人家姑娘了。”
端木陵野木讷聽着。
接着元稹伸手拍了拍端木陵野的腦袋,又說:“你可不許學他,撩撥了人家姑娘又不負責。”
端木陵野沒心思在聽下去,倏然擡頭:“舅舅,今天在集市上我看見崔谷主了。”
“啊?”元稹愣住:“崔颢雲?”
“是,”端木陵野頗為肯定。
“那他的頭顱?”元稹看向屋裡書架上的箱子。
端木陵野,皺起眉頭,手指骨被捏得咔咔作響,面色極為難看:“舅舅可聽說過,苗疆假人骨?”
元稹搖搖頭還不忘安撫他:“這我到從未聽說過,不過就是個崔颢雲,你不必在意。”
端木陵野洩下氣來,點點頭,他本以為苗疆的人早被他滅了個幹淨,可上天跟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不過我這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怎的從未聽過這假人骨?”元稹問:“人而且假人骨又是個什麼東西?”
“假人骨為苗疆禁術,”端木陵野道,“我也是略有耳聞,不過假人骨顧名思義是用他人的屍體,畫皮為使用者的臉,再用蠱蟲控制人體。”
“這樣啊,”元稹付思道,“苗疆竟有這等邪術。”
“這......”端木陵野還未說完,‘探魈’探客便闖了進來。
那人半跪在地上:“探主。”
元稹臉色一變:“何事?”
“今日儒風門門客來報,玄宗門柳門主,慘遭殺害。”
男人說得字正腔圓,可元稹像是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什麼?”
“玄宗門柳門主慘遭殺害......”
元稹雙眼睜大,面上寫滿不可置信,他站起身讓探客再說一遍。
沒等探客再說一遍,端木陵野沉聲說,“玄宗門柳門主被殺害了。”
元稹退後兩步,嘴裡喃喃:“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癱坐回椅子上,像被奪了魂魄。
元稹與柳門主很是交好,雖然柳門主比元稹大二十多歲,元稹被送來當質子時,他們成了忘年交。
這朋友一交便是十二年。
聽聞好友死訊,不傷心才怪。
“阿陵,你随我一同過去,”元稹眉目間染上悲涼。
轉頭,又對探客道:“去備輛馬車。”
“是,”說着探客退了下去。
這是?端木陵野疑惑地想了想。
一則剝皮客殺了陸員外,如若陸員外與剝皮客有仇,那剝皮客為何又殺了柳門主而且柳門主功法深厚,剝皮客又是怎麼下手的,是怎麼找到機會的?
況且,剝皮客與柳門主也有仇麼?如若有仇那,柳門主跟陸員外又是什麼關系?
“舅舅,您與柳門主是忘年交,那您可知陸員外與柳門主有何關系?”端木陵野問。
靠在窗戶邊遠眺玄宗門的元稹忽而回頭:“他們不曾相識。”
不曾相識?
哪又為何......難不成是江湖懸賞?
難道有人要買他們的命不成?
“師兄,”小師妹跑到箫雲鶴身邊。
手扶着膝蓋直喘氣。
箫雲鶴不明所以地說:“跑這麼快幹什麼?”
蘇語還在喘着氣,張張嘴想要說話奈何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思怡拍拍她的背,幫她順氣,陸思怡溫聲說:“慢點,不着急。”
随後蘇語喘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說:“師......師傅被殺了......”
箫雲鶴瞳孔驟縮:“你說什麼?”
“師傅被殺了......”蘇語這一吼近乎用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氣。
箫雲鶴敢确定這丫頭不是騙他的。
他看向陸思怡抱拳:“陸小姐,我得回靈山一趟。”
接着他又對蘇語說:“你送她回去,我先走一步。”
說着他的佩劍閃爍着素藍色的光芒懸在半空,他越上劍身,淩雲而上。
回到玄宗門,白陵高挂,箫雲鶴看着這熟悉又陌生的院落,根本想不到這裡會與白事挂上勾。
院裡沒人,興許大夥都聚到靈堂了。
太久沒回來,這裡的裝潢變了不少,但是箫雲鶴還是記得這兒的路。
他穿過一道道庭廊,來到靈堂前,頓住腳步,靈堂裡有一台漆黑的棺椁,明明上月就見過這小老頭的,他怎麼突然躺倒到了的盒子裡。
錯愕、懷傷、像一張大網纏住一個将要溺水的人,讓他動彈不得,直至沉入水底。
他麻木地拖着僵硬的身體一步步向着靈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