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過武藝?”
“我從小便是練家子,尋常的米袋一次能扛起六袋。”
謝煦對他滿意,葉苑的别院還差一個看守的人,他有意讓老三去擔當。
老三先是猶豫,後又試探地詢問是什麼人家。
他不是挑三揀四,而是自己是個粗人,不懂規矩,大戶内條條框框多,他怕做不好。
謝煦說完他要去看守的人家後,老三激動了起來。
“竟然是她,她原來是葉姑娘!”
謝煦見他對葉苑印象深刻,不由生了幾分好奇。
老三連忙回答:“我隻是對她印象很深,還十分佩服她,是她要回去救人,也是她讓我去城外幾公裡點燃煙花,雖不明白她的用意,但她當真是一個好姑娘。”
謝煦失神,想起那日的事情,曆曆在目,老五與老三的話中雖有不同,但将其中重合的拼湊起來,大緻得到了另一個故事。
他想要去問她,究竟是不是她出的計策,若是,為什麼讓人編了個阿枝,是想到了他會詢問,是故意不跟他說的?
讓他被蒙在鼓裡,讓他本想去救她,卻被她的計策所救。
老三說了一半,隐瞞了一半,這錢收了,當時那一段姻緣倒是沒促成,他靈機一動:“對了,我記得葉姑娘要回去時說她擔心您,害怕您受傷,我真沒想到這葉姑娘願意為心上人做到如此……”
謝煦那雙黑眸微沉,沒有再思考,猛地站起身,他邁步向外走去,留下老三在房間之中。
此時,葉苑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其實她沒有什麼要整理的,隻有幾本書,還有些日常的用品,隻背了一個包袱。
澤貞來看她,送她出宮。
“你如今出宮得了這般的賞賜,真是極好的,若有一日我也能出去,定然去你府中看看你。”
澤貞對葉苑有些不舍,偶爾她能收到葉苑給她送來的藥膳,并不苦澀,反而有種清甜的滋味,她感覺自己原本胃痛的毛病好了不少。
澤貞依依不舍地告别。
而旁側還有些女官陰陽怪去道:“葉妹妹,你且安心在那宅子裡好好過着,到時候養隻雞。”
有人故意接道:“為何養隻雞?”
說話那人偷笑:“自然是養隻雞,好好看看這野雞是當不了飛上枝頭的鳳凰的。”
此話說完,圍着的幾個人紛紛哄笑起來。
澤貞在一旁,臉色微沉,她是林尚宮的人,雖然位階比她們高,但藥膳局并不是她所管轄的,不好随意訓斥,但她實在忍不住要為葉苑說幾句話。
葉苑拉了拉臉色不好看的澤貞,也跟着他們一同輕輕的笑。
“我自然是要養的,我出宮後懷念各位姐姐,看着它也許便能想起各位姐姐來了。”
她語氣平緩,不見絲毫嘲諷的意思,眼神也格外的真誠。
便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讓這群人更加生氣。
澤貞在一旁,笑得不停,忙用帕子捂住嘴巴。
“你這話也太侮辱人了吧,是詛咒我們永遠當奴婢!”
幾個女官臉色變了,卻也不能在這門口打鬧起來。
澤貞終于抓住她們的話柄:“放肆!一日為東宮的奴婢,終身都是東宮的人,怎麼,你們不願?”
其餘人立馬變乖,但内心中還是泛起幾分嫉妒,眼神中泛着冷意。
葉苑與綠衣侍女一一告别,緩緩離開。
她卻聽見自己身後跪倒了一片。
所有人看見了太子殿下,連忙行禮。
太子徑直走過衆人向她而來,冬木緊跟其後。
東宮門口準備了一輛馬車。
“姑娘,太子殿下讓人用馬車送您,請您上車吧。”
原本跪着的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和羨慕。太子的馬車親自送她到别院,這是什麼樣的待遇?
若說太子殿下對她厭惡,那怎麼可能?
若是厭惡,怎麼會親自來到這門口送她。幾個宮女的心就好像是被刀切來切去,酸的要溢出來。
他們原本還能硬着頭皮安慰自己,太子是厭棄她,趕她出宮,此時都成了笑話,撕開了僞裝,徹頭徹尾的自欺欺人,恐怕她們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葉苑謝過太子,緩緩坐上了馬車。
卻沒想到馬車上太子與她同乘,她想邁步下去,卻被他一把抓住。
她無法,隻得雙膝要下跪,卻被他一把扶住拉到座上與他貼近。
車廂密閉,兩人之間的氣息微弱可聞,相互糾纏。
謝煦深深望着她的眼睛,像望進她的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