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是你媽媽的祭日，你難道要我告訴她你兒子我外甥不回來是因為跟咱們爸置氣呢。”

“小舅……”

“聽話……”厲懷川話沒說完，轉過頭斷斷續續咳嗽。

厲文謙替他捋順後背，等人緩過勁問道：“藥吃了嗎？”

“吃……了吧。”

他略一遲疑，厲文謙無奈歎口氣：“你助理呢，我問他。”

“讓他出去了，我跟我外甥聊聊天留一外人在這幹嘛。”

厲文謙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橫了一眼，跟了二十年的助理算外人，那眼生的這位算什麼？

“哦對，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喬年。”厲懷川沖他擠擠眼。

厲文謙滿臉疑惑，您怎麼個意思？抽筋了？

“厲少。”

“喔，你好。”

年輕男人長相溫潤，打眼瞧起來是個好相處的人。

喬年唇角挂着笑，試探地說：“軍校的時候，我們同班。”

“喔，是嗎。”

厲文謙不記得他。

相比厲文謙的冷淡，厲懷川歡快得多，他這會氣也不短也不咳嗽了，胳膊肘捅捅厲文謙：“怎麼樣，按你的理想型找的。”

厲文謙一口咖啡差點噴出去，他震驚扭頭，四目相對一臉小舅誤我清白的暴躁：“我哪來的理想型？”

“啧，玩這一手是吧。”

厲懷川在通訊器上點了點，翻出兩年前的錄音。

“要問我啊，那我肯定喜歡皮膚白，腿長，聰明，做飯好吃，還聽話的omega，最好知根知底的……”

儲存音頻裡的聲音偏粗，但那輕佻的尾音除了他也沒别人了。

厲文謙一巴掌摁了暫停，手快地選擇删除。

“哎，銷毀證據呢。”厲懷川沒攔住。

“你存這玩意幹嘛，人年輕的時候……會說些鬼話，不能當真的……”

喬年聞言悄悄将抑制貼撕開個小口。

“怎麼就不能當真了，你們同齡人多溝通多交流一起玩玩感情不就有了嗎，回頭你回軍區任職，還能把婚姻大事一塊辦了。”

“辦個錘子，你趕緊走吧。”

“你趕我走？我給你帶男朋友來你趕我啊？”

“我有男……”厲文謙頓了頓，有些心虛，他好像沒問過崔明躍願不願意做他男朋友，也沒有說過把對方當男朋友，“我有人了，你少操這些心。”

“什麼人啊，”厲懷川樂了，眼角的紋路也跟着上揚，“帶給我看看。”

“我回去的時候會把他帶走的，到時候你們就見着了。你一助呢，我跟他交代點事，完事讓他帶你回去。”

厲懷川沖外邊揚了揚下巴：“車裡。”

厲文謙點點頭：“走了，下場比賽結束我會回家看我媽。”

“文謙。”

厲文謙轉過頭看他。

“德米特裡家的事，這次出艙我來全權處理。”

厲文謙提醒道：“是個旁系，我看着臉生。”

厲懷川雙手交握，半張臉埋在防護服，他輕輕搖了搖頭，眼神銳利薄情：“不重要，隻要她冠着德米特裡的姓，德米特裡家就必須賠到我們說停為止。”

“知道了。”

他走得潇灑，完全忽略了身後灼熱的視線。

厲文謙出門後，厲懷川揣起手沖對面笑了笑：“抱歉，我盡力了。”

“沒關系。”

暗戀是這樣的，不如人意才是常态，他隻是心存一點點幻想，想再往這人眼前走一步，想在他眼睛裡留下一點點痕迹。

如果留不下，那也不是被暗戀者的問題。

喬年隔着玻璃看着厲文謙彎下腰和車裡的助理說話，撐在車頂的指節長且有力。

厲文謙隻停留了三兩分鐘，過了馬路去了對面的奢侈品店。

再往後喬年就看不到了。

厲文謙順着櫃台掃過去，一眼看中了一對紅寶石耳釘。

“先生這一款是我們伯爵的piaget treasures系列，和這款項鍊是配套的。”

導購很貼心，将一整套拿出來給他看。

耳釘并不浮誇，寶石透亮圓潤，銀色鑽石繞着一側墜了三瓣翅膀，靈動又漂亮。

項鍊鍊條兩排鑽石圈過去像狐狸頭，最中間是一顆水滴狀的紅鑽。

“幫我一起打包，謝謝。”

當天晚上這一整套躺在了崔明躍床頭，麻藥勁頭過了，他疼的迷迷糊糊，想摸止疼藥摸到了硬邦邦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