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順着摩挲到了棱角,崔明躍疑惑地拍開了床頭的閱讀燈。
暖黃的光線一灑,躺着的人五指虛虛遮住眼坐起身,他等眼睛适應了亮光,手掌撐床翹着腿轉了個身。
原本隻放了止疼藥的枕頭旁邊上下疊了倆盒子,底下的是個四四方方的寬絨盒,上邊的相比小得多,規則的正方體,看起來和他媽媽婚前的收藏很像。
崔明躍靠着牆看了好一會,鬼使神差地彎下腰去摸正方體盒子的邊角,指腹貼着盒子上的短絨毛從左遊到右,又從右移到左。
可能是腿太疼了,腦袋不怎麼清醒,他把小盒子捏在手裡玩了個遍,拇指頂着盒子上半段打開的前一秒,腦中念頭一閃,崔明躍松開手,任由它落在床上。
崔明躍看了小盒一眼,錯開它拿了止疼藥幹吞了一片。
微妙的苦味充斥喉頭,他捏着鋁箔藥闆一動不動地坐到了天亮。
*
“你給我點早飯了?”
厲文謙人沒進聲先到,沒上鎖的門讓他擰得“咔咔”作響。
崔明躍剛架着拐杖從浴室裡出來,沒擡頭隻“嗯”了一下。
他移到最裡邊的椅子上坐下,厲文謙跟過來大胯着腿坐在外邊那張。
初代單功能機器人很呆,走路自己會絆倒,撞牆,甚至讓人給它讓路,它也有個雙刃劍的特性——執着,沒人理它能重複作到沒電。
厲文謙一大早讓送早餐的機器人吵醒,敲門敲個沒完,他拉開門見着這小白東西舉着包子粥還有爽口小菜,頓時不氣了。
助理讓他扔在場外,還能有誰給他點份早飯?除了崔明躍還能有第二個人?
厲文謙嘴角一揚,暗忱這是愛,純愛,有人情根深種。
于是他拎着打包盒,腿腳利索地鑽進了崔明躍的寝室。
“包子不錯哎,點的哪家?”皮薄餡多,厲文謙三口炫了一個。
“慶華包子鋪。”
崔明躍盯着眼前的粥,厲文謙問一句他答一句,厲文謙不說話,屋裡便隻剩下咀嚼聲和勺子碰壁的動靜。
他後半夜沒睡,想通了一些東西,又遭遇了想不通的。
其實崔明躍今天不想跟厲文謙見面,明天也不想,最好能有多一點的時間獨處,可惜他控制不了厲文謙。
厲文謙吃完飯順便在崔明躍這兒洗了個澡,他懶得多走一步,洗完套回原來的褲子,又從衣架上挑了件崔明躍的黑襯衫。
扣子潦草扣了兩顆,大半個前胸挺在人眼前晃。
崔明躍目不轉睛一臉淡定地看書,直到厲文謙單膝跪在床側握着那個正方體小盒子問他:“怎麼沒戴?”
崔明躍眼皮抖了抖,好像對面遞過來的不是首飾是潘多拉魔盒,他摁着新翻的書頁,語氣略重:“你不要打開。”
“啪”。
盒子開了。
呼吸在這一刻停了。
“不好看嗎?”
厲文謙将打開的盒子轉過來,内裡紅色的寶石和鑽石交相輝映。
崔明躍愣了一下沒能做出反應。
厲文謙把耳釘取了,彎腰替崔明躍戴上。
紅色襯美人,他吹了聲口哨,幹脆連項鍊一起想往崔明躍脖子上挂。
意識終于回籠,崔明躍攥住厲文謙的手腕阻止道:“别,無功不受祿。”
“功?”厲文謙捏着崔明躍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你是我的人,所以漂亮東西我想往你身上戴,襯你。”
“太貴了,我不需要。”他不想和厲文謙掰的那天算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