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真的嗎?”
祝聞祈點點頭,朝着婁危的方向撇撇嘴:“童叟無欺,記住這個哥哥了嗎?到時候讓他給你帶。”
婁危挑了挑眉,沒說話,算是默許。
目送祝聞祈和婁危離開之後,農戶一家關上了門,對着手中的玉佩細細端詳,最後像是什麼珍寶一般塞給了小女孩:“拿好這個,以後說不定能救你一命。”
小女孩神色懵懂,把手放在衣襟前,示意自己會護好玉佩。
回到屋子裡,農戶發現不知何時,桌子上面正靜靜地擺着兩錠銀子。
“你什麼時候把銀子放上去的?”路上,婁危開口道。
祝聞祈勾起嘴角,朝着婁危擺了擺手:“這是天機,不可洩露。”
婁危轉過頭,不再接他的茬。
祝聞祈:“……”問啊!怎麼不問了!
見婁危沒有再開口的意思,祝聞祈隻好主動挑起話題:“你呢,什麼時候放上去的?”
“天機,不可洩露。”
祝聞祈:“。”
随着和青岩鎮的距離不斷縮短,路兩旁也逐漸從黃沙飛揚到郁郁蔥蔥,樹木蒼翠,陽光從葉子的縫隙間灑下,被切割成細細碎碎的光影。
城門不遠處有幾個衣着樸素的人正在四處張望,在看到祝聞祈和婁危兩人時用力揮了揮手。
待兩人靠近後,其中一人站出來打躬作揖:“恭候兩位道長多時。我們縣老爺還在地裡種莊稼,實在脫不開身,讓我們幾個先帶道長過去,說到府中再親自賠罪。”
祝聞祈挑了挑眉,沒多說什麼:“先帶我們去見縣令吧。”
大抵是最近發布了魔物出沒的告示,街道兩頭都沒什麼人,隻餘下半掩着門的酒樓,昏昏欲睡的小厮,以及安靜的街道。
在拐進主路前,祝聞祈餘光瞥到了一棟熟悉的小樓。
百花樓都開到這兒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仆人已經帶着他們踏上府前的台階,一路将他們帶至後院。後院假山流水重疊交錯,卻在角落突兀地辟出一方土地,茭白剛剛出土,上面還挂落着新鮮泥土的痕迹。
一個長胡子穿着金絲暗紫長袍的男人正在地裡巡視,眉頭緊皺,嘴裡還喃喃自語着什麼。
祝聞祈在旁邊看了半天,男人像是才看見他們二人一樣,連忙三步兩步從田地中跨出,站到兩人面前擠出一個笑臉:“兩位道長實在是對不住!近些日子我去百姓家裡探訪過,他們種出來的茭白總是長黑點,又找不見原因,我才在這兒辟出一塊地,剛才想得出了神。”
祝聞祈溫潤笑了笑,隻是道:“縣令如何稱呼?”
“鄙姓劉。不知道長如何稱呼?”
“這倒是巧了,”祝聞祈眼也不眨,“鄙人和縣令是同姓,說不定八百年前是一家呢。”
婁危原本站在一旁,聞言看向祝聞祈。
聽祝聞祈這麼說,縣令嘴咧得更大,笑容裡多出來幾分真心實意:“竟如此巧合,看來是緣分呐!”
祝聞祈面不改色,婁危冷眼看着,隻覺面前狡黠的狐狸尾巴正在背後左右搖擺,不知道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說完,轉頭看向婁危:“不知這位道長……”
婁危言簡意赅:“姓婁。”
“好好,”縣令搓了搓手,看了眼天色道:“時候不早了,兩位道長可曾用過飯?”
祝聞祈面露羞澀:“這倒是不曾……”
縣令将兩人請進正廳内,飯菜如流水般被端上桌,席上之珍香氣撲鼻,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招待不周,還請兩位道長多多擔待。”
祝聞祈一屁股找了個位置坐下:“縣令說的什麼話。既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縣令臉都要笑僵了:“道長不必如此客氣。”
婁危見狀,也跟着坐在祝聞祈旁邊。
祝聞祈朝縣令一笑,一隻手拿着筷子,另一隻手放在桌底下,悄悄碰了碰婁危的大腿側。
婁危大腿驟然緊繃,下意識皺眉,看向祝聞祈時掩不住的嫌惡。
雖然婁危什麼都沒說,但祝聞祈能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來:你又想做什麼!?
……小兔崽子。
祝聞祈一邊在心中長籲短歎自己這個師尊當得一點威嚴都沒有,一邊抖了抖袖口,丹藥落在手心中。
他彎下腰,裝作撿東西的樣子,悄無聲息地将丹藥遞給婁危,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道:“小心點,這縣令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