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知已經下上多久,道路上都落下一次厚厚地積雪,遠處聽到有自行車壓過積雪發出的嘎吱聲。
那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在宋遲身後停下。
“豁,還沒走呀?老何這家夥竟然不留半分情面讓你跪在雪地中。”
搭話的人正是今天中午為宋遲指路的那位老伯。
宋遲呼出一口濁氣,還帶着白色的霧氣,他的身上都是積雪,眉眼犀利,聲音低沉,解釋道:“是我自願的。”
老伯停好自行車就伸手去扶宋遲:“哎呀快起來,起來跟我去喝杯熱茶吧,看着大冷天的,别給凍壞了。”
宋遲本想拒絕,奈何老伯熱情的很,打眼底可以看出老伯似乎很喜歡宋遲,拍開宋遲身上的積雪就拉着人往何仲義家走。
甚至還貼心的替宋遲将他拿的禮物帶上。
那老伯似乎和何仲義關系很好,他還有何仲義家的鑰匙,沒有屋内主人邀請,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院裡,喊道:“老何,你說你一把年紀了怎麼虐待小孩呢!”
何仲義從屋内走出來,看到宋遲後微微皺眉:“陸玉堂,誰讓你沒我允許随随便便把人帶我家的?”
原來那老伯叫陸玉堂。
陸玉堂道:“一把年紀還天天臭着那張臉,把人真凍出個好歹,你想明天上新聞嗎?”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宋遲提過來的禮物放到何仲義手中。
何仲義一愣:“這是什麼?”
“人家提過來送你的,就當賣個情面請人家進去喝杯熱茶。”
何仲義哼笑一聲:“你倒是會當好人。”
他說完,原本态度堅決的他,倒是很聽話地轉身對宋遲道了句:“進來吧。”
……
京祁的雪也還在下,虞琢自己一人在屋内坐着無聊,便去宋家花園裡轉轉。
外面空無一人,虞琢便自己在雪地裡坐着玩雪,他在堆雪人,一隻隻雪人并排放在花壇上,圓滾滾的樣子,憨态可掬。
“你倒是有幾分閑情雅緻,也不怕凍到自己。”
清冷的男聲在虞琢身後響起,尾音上揚,帶着三分笑意。
突如其來的聲音将虞琢吓了一跳,他站起身時腳下不慎打滑,猝不及防向後倒去……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摔倒時,一雙有力的手将他從背後穩穩接住,熟悉的薄荷信息素萦繞在虞琢鼻息間。
宋硯辭低笑一聲:“我有這麼吓人嗎?”
“沒,沒有。”
虞琢心跳漏水半拍,耳尖發紅,神情有些慌亂地與宋硯辭拉開距離。
看着宋硯辭恢複正常,虞琢目光落在宋硯辭手腕上重新帶好的抑制手環,心中了然。
對方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好看,在手背關節突起處卻出現一片片泛紅的擦傷痕迹。
虞琢面露遲疑:“宋硯辭,你的手……”
他話音還未落下,就見宋硯辭将自己的手往後藏去,風輕雲淡道:“……沒事。”
但他眼底的那絲躲閃和慌張卻沒能躲過虞琢的眼睛。
虞琢歎口氣,嘴角上揚,帶起一絲笑意:“我幫你上藥。”
宋硯辭蹙眉,将自己的手往後藏的更深:“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
他怕手上的傷吓到虞琢,讓虞琢覺得他不清醒的狀态下很恐怖,不願意再親近他。
虞琢感情遲鈍很少去注意什麼細節,也不會考慮這麼多,他隻覺得宋硯辭一隻手上藥很不方便,不及時處理會留疤的。
“你自己上藥多少還是不方便,我來吧。”
虞琢說完就拉過宋硯辭的手,帶他走到客廳。
看到一旁站着笑的慈祥和藹的管家張叔,虞琢吩咐道:“張叔幫我拿一下家裡的醫藥箱吧。”
一旁的張叔則很有眼力勁的應聲,不多時便将藥箱找出來放在虞琢面前:“虞少爺,藥都在這裡了。”
虞琢道:“多謝張叔。”
“應該的虞少爺,您有什麼需要再知會我一聲就行。”
宋硯辭眼睛微眯,看向張叔,心中吐槽,他的人怎麼一個個都喜歡聽虞琢的話?
虞琢拿出棉棒碘伏,将棉棒微折,碘伏滲透棉簽,空氣中隐隐約約浮現出碘伏的味道,伸手去拉宋硯辭受傷的手,見對方一直将手放在身側,望着桌面出神。
他出言提醒宋硯辭:“把手給我。”
“哦。”
剛剛還在吐槽怎麼個個都喜歡聽虞琢話的宋硯辭,現在乖乖把自己手遞給虞琢:“……”
虞琢将宋硯辭的手背拖在自己手心上,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給他擦藥,對方的手很大,幾乎要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
宋硯辭碰到虞琢的手時卻發現對方體溫有些意外的冰人。
他低聲詢問:“怎麼這麼涼?”
虞琢風輕雲淡道:“可能是因為剛剛堆雪人堆的。”
他自己都沒當回事,想着在屋裡暖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