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面上不語,心内無語,她生前尊貴,死後又有一身本事,她當然什麼都不怕了。
“算了,膽小就膽小吧,以後我保護你就是了。”
“那還真是謝謝了哈。”
正說着話,一股甜香随風傳來,蒼耳鼻尖微顫,目光看向了路邊鋪子裡的蒸米糕。
“你在這,别亂跑。”
白術很有眼力見地去給她買米糕,每種口味都撿了一塊,用荷葉盛着,雙手捧着到了她的面前。
現蒸出來的米糕,熱騰騰的。
“小心燙。”
蒼耳捏起一塊桂花香的米糕送進嘴裡,她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倒不是這塊米糕有多好吃,而是她有味覺了。
在此之前,除了血,其他的東西對她而言,如同嚼蠟。
“好吃嗎?”白術嗅着米糕的甜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也就這樣。”蒼耳放下咬過一口的米糕。
白術順手拿起蒼耳咬過的米糕送進自己嘴裡,軟糯香甜的味道充滿了整個口腔。
蒼耳眉心微微蹙了一下:“我咬過了。”
“沒事。”白術毫不在意:“你還吃嗎?”
“不吃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白術說完,三兩口就把幾塊樣子小巧的米糕給吃得一幹二淨。
回住處之前,白術帶着蒼耳來到了一家酒樓。
蒼耳面露詫異,不敢相信住茅草屋,吃野菜的白術竟然會到這種地方來吃飯。
這打破了她對他的刻闆印象。
随後,白術用事實告訴她,其實并沒有。
兩人一道去了側門,蒼耳眼睜睜的看着酒樓的夥計把剩的冷菜熱菜葷菜素菜全都倒在一起,用幹荷葉打包起來,遞給了白術。
菜多,量大,有肉,還便宜。
白術非常滿意。
他一臉得意地看着蒼耳,好似在展示着他的精打細算會過日子。
結果看到了蒼耳緊皺的眉頭,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一回到住處,白術就開始生火,把買來的剩菜倒在鍋裡加了些水,做成了炖菜。
這對于白術來說,可是十分豐盛的晚餐。
他也不想花這個冤枉錢,随便一個餅子他就能湊活一頓。
可畢竟蒼耳動不動就要吸血,不得不吃點好的補補身體。
上次蒼耳吸了他一次血,他緩了好幾天才緩過來。
去采石場找活幹,人家都嫌棄他虛。
“你來點嗎?”
銅鍋咕噜咕噜冒着泡,香味四溢。
“我不要,都是别人的口水,我不吃。”蒼耳臉上露出了嫌惡的表情:“你也不嫌髒。”
“有得吃就不錯了。”白術實話實說,悶頭狂吃,完全不在意蒼耳眼中的嫌惡。
蒼耳這種生前沒過過苦日子,死後也不用餓肚子的人是不會懂的。
他到處流浪,四處打聽弟弟妹妹這段時間裡,被人騙過不少錢,别說剩菜了,餓的時候連草皮樹根泔水都吃過。
白術吃得狼吞虎咽,就跟很久沒吃過東西似的。
蒼耳眉心跳了跳,心裡冒出一種不适感,但她又說不上來這種不适感是從何而來。
她忍了又忍,最後幹脆眼不見心不煩,起身走了出去。
……
在距離茅草屋不遠的地方,有三個人正掩藏在茂密的樹林草叢中,靜待着夜色的降臨。
一道人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當發現同伴的身體軟倒之後,其餘兩人駭然轉頭。
被他們當做獵物的少女,睜着一雙猩紅的眼睛,血液從利刃般的指甲上滴落。
蒼耳沒有給他們思考和反應的機會,攻擊快準狠,一擊緻命。
三個男人的喉嚨被刺穿,鮮血泉湧而出,染紅了地面草葉。
蒼耳擡起手,舔了一口沾在手上的血液,濃郁的腥臭摻雜着一股腐爛的惡臭天靈蓋,好看的一張臉瞬間皺巴成一團。
她嫌棄地甩了甩手。
天色漸漸暗淡,被夕陽染紅的雲層漸漸被夜幕遮蓋,一輪明亮的月亮懸于空中。
蒼耳踏着月光行走在山間。
黑色發絲如瀑布般垂散,身上萦繞着一股清寒之氣。
行至草屋,她背對白術而坐。
白術秒懂,拿起梳子開始幫她梳頭。
“其他人的血不好喝,又酸又臭。”
輕飄飄的一句話鑽進白術耳朵裡,給蒼耳梳頭的手不慎用力扯了一下。
白術心頭一緊,心跳都少了兩拍,眼底帶着驚懼和慌亂。
他擔心那些人是那個富家公子哥派來的。
“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蒼耳說。
白術:有你在,才更難讓人放得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