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嘯的四肢不斷抽出,腥臭的血液不斷地從他身上滴落,積聚在腳下形成一小片水窪。
蒼耳收回了貫穿男人脖子的手。
失去支撐的任嘯無力地栽倒在地,他已然陷入了死亡的恐懼之中,雙手死死按住汩汩流血的喉管,發出破風箱似的嗬嗬聲。
滿是恐懼的眼睛中倒映着蒼耳居高臨下的臉。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對生命的漠視。
分明還是同一張臉,此刻卻如惡鬼修羅一般。
任嘯的頭一歪,在滿心的後悔中,他死了。
濃重的血腥向四周快速蔓延,正毆打着白術的小厮發現了自家的少爺倒在了血泊裡。
本來喧嚣的街道,在這一刻瞬間安靜下來,死一般的寂靜。
好似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一般。
落在身上的拳腳消失了,白術松開抱住腦袋的手,他的瞳孔緊縮。
因為他對上了一雙渙散的眼,一張猙獰的臉。
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裡,還殘留着痛苦和恐懼。
慌亂。
驚恐。
無形的壓力壓迫在了白術的身上。
任嘯死了。
死在了蒼耳的手上。
白術的臉唰一下就白了。
這一幕在他的心中幻想了無數遍,當得以實現的這一刻,他卻無比的恐慌。
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任嘯死了,任廉不會放過他的。
他本以為任嘯是蒼耳的下一個食物,沒想到她竟然直接把人給弄死了。
還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就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
“殺人了——”一個叫破音的驚懼大喊,驚醒了凝固的小厮,他們沖到任嘯的屍體前,發出了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尖銳爆鳴。
縣令一家無惡不作,百姓們苦不堪言。
遠遠看熱鬧的,躲在二樓看熱鬧的人們見任嘯被殺,人人心裡一陣暢快,但誰也不敢多說什麼,隻得匆匆散去,生怕多待一會,會被縣令遷怒。
整條長街上充斥着各種混亂的嘈雜聲,瞬間亂做一團。
少爺已經沒救了,現下隻能把這個這對男女抓起來。
幾個小厮相互對視後,陡然沖向蒼耳,表情無比兇狠。
來勢洶洶的拳頭還未碰到蒼耳的臉,沖在最前頭的男人直覺胸口一痛,整個人騰空升起,轟地一聲砸在了他身後的另一個小厮身上,兩人一同摔進了旁邊的鋪子。
蒼耳的拳頭,是能生生将樹錘斷的,更别說是人的肋骨了。
被捶斷的肋骨插-進了肺裡,男人的嘴裡不斷地湧出血沫,他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卻無法呼吸。
白術忍着渾身的痛意爬了起來,血液順着鼻腔不停地往下滴。
一陣頭暈目眩讓他踉跄了兩步。
他擡起手臂,用衣袖擦了一下鼻血。
甩了甩頭,趁亂逃走。
一次解決了兩個人後,蒼耳一個閃身躲避的同時,一左一右兩隻手捏住了離她最近的兩個人的脖子,用力一掰。
被捏住的人在頃刻間喪了命。
剩下的兩人見此情形,不再戀戰。
想逃,最後還是沒能逃過慘死的命運。
片刻的功夫,剛才嚣張跋扈的主仆幾人,都已經無聲無息地躺在了地上。
蒼耳一襲幹淨整潔的衣裙上沾滿血迹。
她回頭尋找白術,卻不見他的身影。
……
白術狂奔着,他不敢停,想活下去,就不能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