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像是要炸開了一樣，每一口呼吸都像是用刀在割裂他的身體。

他跑了很久，兩條腿就像綁了石頭一樣沉重，可他不敢停下來。

他害怕有人追他。

“白術，你為何不等我，自己就跑了。”蒼耳出現在白術的身邊，抱怨道。

蒼耳和白術身上沾上了不少的血迹，隻不過前者身上的别人的血，後者身上的是自己的血。

“你怎麼能殺了他呢？”白術說話的聲音嘶啞。

“因為他煩。”

白術不語，隻是一味地向前走。

“白術，你生氣了？”

“不敢。”

“對不住嘛，我也不是故意的。”蒼耳那張漂亮的臉上寫滿了無辜：“我原是想聽你的，打一頓，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我尋思，反正殺一個也是殺，不如全都殺了算了。”

“我對你來說，是什麼？”

白術定定地看向蒼耳，少女的眼睛明亮，透着無辜的感覺。

“食物啊。”

預料之内的回答，可為什麼還會覺得難過呢？白術想。

他掀開草簾，開始收拾起能夠帶走的東西。

指尖發白，手指發顫，整個人還在打着哆嗦。

“你還在害怕？”

“他是縣太爺的兒子。”

“那又怎樣？”

“他會報複我們的！”白術連嘴皮子也開始哆嗦起來。

“所以？”蒼耳有些不滿地撅起嘴。

“他會派人來抓我們的。”

“那我就把來抓我們的人都殺了好了。”蒼耳毫不在意地說：“反正活人很脆弱，輕輕一捏就死了。”

“那就會有更多的人來抓我們了。”

“來多少就殺多少呗。”人類于蒼耳，毫無攻擊性可言。

“那你是怪物這件事就瞞不住了！”能帶走的東西不多，白術很快就收拾好了，隻是可惜了那些還沒來得及賣出去的柴火：“到時候人家請個道士和尚來，一下子就把你收了。”

“那我直接把縣太爺殺了就好了，偷偷的。”

“……殺害朝廷命官，你不要命了！”

“我不是早就死了嗎。”

“可我還不想死。”

“我會保護你的。”

“我怎麼覺得和你說話跟車轱辘似的來回轉呢！”白術氣急敗壞：“這個節骨眼他們父子接連慘死，就算不是你殺的，也會把這個罪扣在你身上。

我們就會成為通緝犯，會被追殺。”

“可是我都把他兒子給殺了，我們還是會成為通緝犯，還是會被追殺啊。”

白術哽了一下：“算了我不和你說了。”

說着，拉着蒼耳跑進了山林。

“膽小鬼。”

“行，我就是膽小鬼。”

“我們要去哪？”

“不知道，離這個地方越遠越好。”

在白術匆匆走在前面的時候，他身後的蒼耳正在考慮是今晚去把縣令解決了，還是明晚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