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庭院中的杏樹,開了滿樹的花,蒼耳坐在樹下,幾片花瓣随風輕輕飄落。
從天而洩的陽光灑在清澈透明的池面,波光粼粼,水紋蕩漾。
秋日在此定居時埋下的酒被蒼耳挖出,酒香從打開的蓋子四溢而出。
“給你煮了面,快去吃吧。”蒼耳将酒水從壇中舀出,倒進酒壺:“鍋裡也給你燒了水,吃完洗洗,再換身幹淨衣裳。”
白術眼眶發熱,有點感動:“你……”
“不是我。”蒼耳截斷白術的感動發言:“是你賀秋妹妹為你煮的面,為你燒的水。”
這話聽起來頗有些陰陽怪氣的意味在裡面。
也絕口不提賀秋是她找來的。
白術噤聲,不敢接茬的他回屋吃了東西,沐浴更衣連帶着将白附子清洗幹淨之後,站在門口躊躇。
“還不過來。”
白術慢悠悠地挪動到蒼耳對面坐下,兩人之間的小幾上擺着酒杯和幾樣果脯點心。
貪玩的白附子四肢扒拉着大樹,身體一扭一扭地爬上杏樹,在樹杈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
樹梢随着白附子的動作而搖晃,将梢頭的杏花晃落,落于杯中漂浮,落在樹下二人的肩頭發梢。
兩人從日色-欲盡小酌到月明如素。
春日的晚風穿過竹林,撩起發絲和衣角。
白術伸出手去,手指撈起蒼耳垂在鬓角的發絲捋在耳後。
杏樹梢頭透下微微月光,花影落在蒼耳身上輕輕搖動。
她的眼中,倒映着他的模樣。
白術凝視着她恬淡的臉龐,用眼神描繪着她精緻挺拔的五官,最後落于那雙紅潤的唇瓣。
他借着酒意壯膽,指尖輕撫過她耳廓,慢慢滑落而下,最終停在鎖骨處。
白術的喉結上下滾動,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靠近蒼耳,呼吸停駐在她的嘴角。
酒壺傾覆,還未喝完的酒灑了一地,浸透衣擺。
皎皎明月懸挂在空中,月下,白術的雙手撐在蒼耳的兩側。
月影斑駁、清冷,落在蒼耳身上,襯出一片雪白。
風從耳邊拂過,白術清醒過來,那雙倒映着自己的鳳眸裡,一片清明,沒有一絲情欲。
白術慫了,他捏了捏手中的綢帶,終是松開了手,翻身‘醉’倒在蒼耳身側。
瑩瑩月光鋪滿地面,層層花影落了滿身。
蒼耳衣衫半解躺在落花中發呆,久久未動。
風不定,人初靜,明日落紅應滿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