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飛伯勞西飛燕,黃姑織女時相見。誰家女兒對門居,開顔發豔照裡闾。
咳咳,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洪知秀的眼睛,在我下面的那位是洪知秀的鼻子,最下面的是洪知秀的嘴巴。
雖然這麼說自己的主人可能會很奇怪,但是……我們真的忍你很久了!
在解釋這樣說的原因之前,讓我先來介紹一下我的主人,洪知秀先生。
出生于LA,少年時代毅然離開家鄉遠赴韓國進行idol培訓,後來成功出道,是當紅現役idol團體SEVENTEEN成員之一。
這麼說之後大家就應該很清楚這位洪知秀先生的職業了。
那麼,這個時候肯定就會有人疑惑了:作為idol臉上的器官,為什麼我們會有這樣的怨氣?
鄭重申明,我們還是很滿意彼此在這張臉上的位置,畢竟作為一個idol,我的主人長的實在對得起那些愛慕他的粉絲。
隻是……主人你能不能管管自己啊!你不知道嗎,你老是側着臉斜着眼去看你那位少年隊長,我作為你的眼睛真的很受傷诶。
在我的主人還沒跨國住進那個火柴盒房間時,作為主人臉上的五官,我和鼻子還有嘴巴總是自豪的。
方圓十裡都找不出比我更水潤的眼睛,比鼻子更高挺的山根,還有能吐出那麼動聽話語的嘴巴。
當我們出現的時候總能吸引不少人的視線,這讓我們更加自信閃耀。
這一切會結束在主人遇見那個說着我們聽不懂話語的男人後,隻是我們那時還不知道。
早知道主人在離開家鄉後在很長一段時間會垂下眼睛,頭發長到遮蓋住高挺的鼻子,嘴巴也吐不出熟悉的話,我和鼻子嘴巴一定會好好“配合”,裝出眼鼻歪斜,嘴巴流口水的樣子。
争取不給他跟着那個人販子走的機會。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先知,我們也沒有“早知道”。
我的主人相信了那位星探描摹的未來,義無反顧的踏上了前往異國的飛機。
當然我後來和大腦溝通過,它說主人不是這麼膚淺的人,主人明明是聽說可以包來回機票錢,把這當成中了旅行券的事件。
這樣想好像還是為了夢想更深刻吧喂!
不管了!總之,我的主人踏上了前往異國的旅途。
一萬米的高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樣的景象,仿佛人們變成了螞蟻爬行在圓球,而這個圓球就在主人掌中。
我猜那一刻少年的意氣風發壓過一切,因為那天我反映出的世界熠熠生輝。
果然,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我的主人不出所料的被騙了。
也不能完全算是被騙了,隻能說那位星探稍稍運用了一些省略的藝術,完全沒講述通往那個光鮮舞台的道路上布滿了障礙物。
語言的不通讓我的主人在很長一段時間很少動用嘴巴,那段時間我和鼻子老是聽到嘴巴抱怨。
像什麼“一句話都不說馬上要張不開”,或者“吃的什麼玩意兒髒東西不要進來”之類的話,嘴巴一動我和鼻子就知道它要說什麼。
當然,嘴巴那樣抱怨完全不是在無病呻吟。我稱之為正确的、直白的、一針見血的。
我那段時間也老受罪了,沒被好好打理的頭發随時可能遮蓋住我,總是完全被撐起的眼皮也老是耷拉下來蓋住我,我并不想一天大半時間都被捂住。
我總是為自己長在主人臉上而覺得自豪,主人與别人對視的時候也總是自信的。我總是覺得自己是閃亮的,我能傳遞給主人的世界也是閃耀着的。
可那段時間,我能傳遞給主人的東西總是灰色的、晦暗的,主人似乎對我沒有那麼自信,總是避免露出我。
可惡,這麼一想,簡直要原地把鼻子趕出去,它憑什麼加入我們受害者聯盟?就連現在主人露出側臉也是它受益!
雖然現在形容受苦的那段時光是灰色的,但我要說,灰色是我最喜歡的顔色了。
那是主人那位少年隊長眼睛的顔色,也是讓我心安的顔色。
怎麼啦,就算我的主人斜着眼睛去看他讓我很受傷,我還是很喜歡他。他那麼好,有什麼好奇怪的。我譴責主人和我喜歡他根本不沖突。
那是很熱的一個夏天,主人站在那個小小的地下室的地闆上。汗水被重力扯着滑下,眉毛盡力阻擋,但還是沒能完全成功,我被汗水成功襲擊。
我相信我受傷之後主人一定感覺到了刺痛,但他隻是閉上了眼,又用眼皮把我遮住了,仿佛這樣能撫平所有受過的傷痛似得。
那時嘴巴因為疲憊微微顫抖,呼出的熱氣帶走嘴巴表面的水分,它簡直要裂開。
這個時候随着耳朵聽到聲音,主人下意識轉頭去看聲音的來源,我對上那位少年隊長的眼睛,一抹灰色被我捕獲。
早知道後來這抹灰色會在被我捕捉成閃光的樣子,我不會在那時隻掃一下就移開,我會長長久久的注視着他認真與我打招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