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穆甯捂着胳膊,跪在溫廷晔身前,一隻手抓着他的手,帶着哭腔連連哀求道:“溫廷晔,求求你了,放了他吧。好不好。我什麼都答應你,你放了他吧。”
“阿甯!别為我求他!他就是一個畜生!喪盡天良,不得好死!”白轲說着,又被人一腳踹了下去。
溫廷晔眼中一沉,緘口無言的縮回手,并将穆甯用腳踢了出去。穆甯捂着受傷的手臂嘶了一聲,再次爬過來求他,抓着他面料舒滑的西褲,哆嗦着嘴唇,心急如焚的念道:“溫廷晔,我錯了行不行。我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你。我錯了,是我的錯,求你了溫廷晔,别打了。白轲他快受不住了。”一邊央求着,一邊眼淚紅腫的望着他。
這可憐模樣,六子看着都心軟下來了。可他實在不知,穆甯剛才跟老大在包房的時候,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老大這次竟這麼狠心。
溫廷晔面色依舊陰沉,打量了一下穆甯身上的衣服,下颌微微一動。穆甯捕捉到了溫廷晔停留的眼光,眼睫顫動,一邊将白轲的外套脫下來,一邊哽咽的說道:“我不要衣服了,我不要了行不行。你放了他吧,溫廷晔——”
“阿甯!不要........!”白轲趴在地上喚道,咬着牙,染血的拳頭重重的錘在地上,臉貼着冰冷的地面一下接一下的喘着氣。
溫廷晔下颌微微一動,終于開口道:“住手。”
幾個男人聽到命令,停了下來,空氣陷入靜滞,隻有白轲沉重的呼吸聲,以及穆甯好像發瘋一樣繼續脫着衣服的窸窣聲音。可别人不知道,此時她的手臂生疼,沒有力氣擡起來,她想着,脫不下來溫廷晔就不會消氣,白轲萬一有個閃失她怎麼辦。
穆甯重重的喘着氣,時而哽咽着。隻能一隻手去脫衣服,卻實在難以脫下來。
溫廷晔臉色難看,傾身抓住穆甯的雙臂的同時,突然吼道:“你也給我住手!”嗔怒的深眸緊緊盯着她。
穆甯脫衣服的手戛然而止,擡起眼眸,淚眼婆娑的望着他。
溫廷晔松開了她,踱步走到趴在地上的白轲眼前,蹲下身冷聲說道:“白轲。你倒是真不怕死,不過,來我這英雄救美,你還不夠格。”
白轲斜睨着他,咧嘴一笑,牙齒上染着鮮血。“哼。畜生東西,你以為你能嚣張幾天?告訴你,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溫廷晔眼神涼薄,挑釁道:“對呀,我一定會下地獄的。不過,我會拉着她跟我一起下地獄。”說着,看向跪在地上的穆甯。
不再搭理白轲,站起身來,跟六子說道:“跟王婧說一聲,把她男朋友帶回去。别死這了,不吉利。”
“好的晔哥。”六子再不敢嬉鬧,乖乖應道。
知道王婧會來,說明白轲等會兒就能被送到醫院就診,穆甯暫時放下心來。
彼時,溫廷晔向她走了過來,将她生拉硬扯起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抓着她的手腕向外走去。穆甯不敢作聲,任由他拉着她離去,回頭看着白轲消失在視線中。
出了奧斯汀,已近半夜,天色陰沉。溫廷晔将她推進副駕駛後,就坐進了車裡,一邊開着車,一邊打着電話。
溫廷晔面色沉靜,給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司南,查一下白轲。他的全部信息和行蹤都給我剖一遍,他現在身邊隐藏着一個人,很危險,是那夥人無疑了。”
穆甯聽着。難道就是白轲故意隐瞞的那個人......那夥人?是指的誰?是警察嗎?是白轲找的警察?
挂了電話後,穆甯蹙起眉頭,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中心醫院。”
穆甯垂了垂眼,說道:“我不去了。我去學校診所就行。”
溫廷晔不理她的話頭,輕笑一聲。“哼,穆甯,你還挺有種的。骨折了竟然不哭不鬧,是我小看你了。”
穆甯面色蒼白,說道:“哭就能不疼了嗎。”
溫廷晔重複道:“是啊。哭就能不疼了嗎。可你一哭,卻能讓人心疼。”自嘲一笑。
穆甯對他的話雲裡霧裡,話頭一轉,道:“你怎麼知道我骨折了?”
溫廷晔望着前路,薄唇微啟,坦然說道:“跟我肋骨骨折的聲音一樣。”
穆甯不信,諷刺道:“肋骨骨折?呵,誰敢打你。”又覺口不擇言,擔心他做怒,軟下話來,補充道。“我是說,我沒見過你身上有傷口。”
紅燈亮了,溫廷晔停下了車,眨了眨有些幹澀和困倦的眼睛,生怕自己睡着,從中控台上拿出很久沒吸過的香煙,點上後吸了一口,随意的吐出一個煙圈。繼而将香煙夾在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漫不經心的搭在車窗外,熟練的彈了彈煙灰。
綠燈亮了,溫廷晔繼續啟動了車子,不緊不慢的說道:“十幾歲的時候,就在道上混了,家常便飯。最嚴重的一次,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說着,将衣服扯上去,緊緻的腰腹上有個泛紅的傷疤。以前,她未曾注意到。
見穆甯隻看着沒說話,溫廷晔調侃道:“做的時候你真沒注意到?”
“做的時候?......!”穆甯一時不明白,等嘀咕出聲了才反應過來。瞥了他一眼,揣着氣看向窗外。“無聊。”
溫廷晔淡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