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點了點頭。
“所以我希望您能坦誠一些，薩威爾先生，這對我們兩個都好。”萩原研二比劃了一下，“最起碼得給我們彼此一點信任感吧？”
“也是。”雷司令贊同地點頭“人們很難相信自己沒見過的。”
“我假設你應該了解過我？”雷司令看向萩原研二。
“打住打住，打探客戶隐私是容易被拉黑的情況，所以我并沒有打探您什麼，有些東西并不适合放在明面上說，不是嗎？”
萩原研二随意攪拌着咖啡裡的冰塊，臉上還是那副散漫的笑容。
“我對您一無所知。”
“你還真是滴水不漏。”雷司令難得贊歎了一句。
“您過譽了。”萩原研二接受了雷司令的贊歎。
雷司令想歎氣，這裡是日本，不是能讓他呼風喚雨的俄羅斯分部，他現在無權無勢，組織裡誰都不會把他放在眼裡，現在就連招攬一個情報販子都得他親自動身。
萬事開頭難，他對自己說。
就先從這個情報販子開始吧。
“說起來薩威爾先生是俄羅斯人吧？”萩原研二問起了其他問題“你們俄羅斯人真的會和熊搏鬥嗎？”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熊搏鬥的。”雷司令說。
“那你可以嗎？”
“我當然不行。”雷司令假笑起來，“所以我一般用槍。”
“不錯，非常文明的解決方式。”萩原研二非常配合的鼓掌。“很現代，我很喜歡。”
“…………”
于是他們開始了虛僞的客套，從俄羅斯人會不會蘇卡不列到日本人是否真的能生吃一切全部聊了一遍。
“您要喝點什麼嗎，薩威爾先生，我們已經講這麼久了。”萩原研二最先示意中場休息。
“請給我一杯和你一樣的。”雷司令也不和萩原研二客氣“我還需要一些食物。”
“好的～”
萩原研二按鈴叫來了侍者，點了幾份小蛋糕和兩杯冰美式。
等雙方吃飽喝足後，第二輪談判開始了。
“我們現在說另外一件事吧，薩威爾先生，之前在查我消息的，是您吧？”萩原研二依舊保持着禮貌，但遠沒有之前那麼熱情了。“剛到日本就這麼大動作，我該怎麼說您好呢？”
“我是來交朋友的，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我隻是想了解一下新朋友。”雷司令面色不動，“如果冒犯到了你，我為此道歉。”
萩原研二端起咖啡淺抿了一口，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不知道在俄羅斯是什麼情況，但我希望您能了解一下日本的社交禮儀，查一個情報販子的底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為，外鄉人。”
“那如果我既是外鄉人也是本地人呢？”
“那一切就要另算了。”萩原研二再度綻放了他熱切的笑容，剛剛的疏離仿佛是雷司令的錯覺“方便說一下您是哪邊的人嗎，薩威爾先生？”
“我相信你聽說過我們。”雷司令慢條理斯的說，“我是‘那個組織’的人。”
【大魚】
萩原研二幾乎是和公安同時做出了判斷。
耳麥那段的公安已經炸開了窩，一場普通的畢業考忽然蹦出了一條大魚。
萩原研二攪拌咖啡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睛微眯。
“這可真是……今人吃驚啊。”
帶着黑框眼鏡的情報販子還是那副笑容，但語調已經截然不同。
“雖然說空口無憑.....但我相信沒人敢冒充他們的人，所以——來自‘那個組織’的薩威爾先生，您到底想要什麼呢？換句話說，你要我做什麼呢？”
“我要你加入我。金錢，權力，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雷司令開門見山，“我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隻要你為我效力。不必急着拒絕，你有充足的時間去考慮。”
情報販子意味深長的看着雷司令，忽然歎了口氣。
“嘛……雖然很心動啦，但我不得不拒絕您呢，薩威爾先生。”萩原研二的表情非常遺憾，“我暫時沒有加入哪個勢力的打算，當個獨行客挺好的。”
“不過呢，我還是希望能在您的合作名單比較靠前的位置，畢竟您一看就是位非常慷慨的顧客。”萩原研二笑了笑，他提起公文包起身準備離開，“聊了這麼久，這次的情報免費送您吧，就當交個朋友好了。”
“不，雖然免費是我的初衷，但我不想在這裡欠一位情報販子的人情，人情債可不好還。”雷司令拒絕了，“正如你所說，我是個格外慷慨的人，隻要你能拿的出與之相對的情報，就像這次的兩位警官，我可是特地找到了你。”
“那麼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閣下如果還有合作請務必考慮我。”萩原研二站起身，揮手向雷司令告别。“三日内會把情報發送到您的聯絡郵箱，還請及時查收，在下就先告退了。”
萩原研二提着公文包走遠了，雷司令還坐在原地，他對于這場失敗的招攬沒什麼想法。
好歹算是個不錯的開端。
“織，有個人在調查你，他自稱是組織成員，公安的素描我發給你了，你看一眼。”事情結束後，萩原研二極快的挑了個安全的時間點給雨宮織打電話。
“我看看……這是雷司令，前段時間發配過來的，你怎麼遇上他了？”雨宮織适時的表達了疑惑。
“似乎是我們見面的事被他發現了。”
“那取消最近的會面吧。”雨宮織聽起來有些緊張，“現在不能再繼續了，你們會有危險。”
“不，不用取消。”萩原研二說到“一切照常，我認為貿然取消可能會打草驚蛇，恰好，公安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不必擔心。”
他又接着說道，
“你的理由我都想好了，卡瓦酒心血來潮想見見情報販子，這種事不是不可能，或者說發生在卡瓦酒身上就很正常。”
雨宮織沉默了一會。
“……雖然聽起來離了個大譜，但也确實是我會做的事……我有一個想法，但不是很成熟，你等一會……我先找一個人，之後再和你聯系，保持聯絡通暢。”
“織。”
“什麼？”
“注意安全。”
“我會的。”雨宮織的嘴角上揚了些許，摯友的關心總是令人開心。“你也是，我要挂電話了。”
“阿斯蒂，來看這個人。”雨宮織在基地裡轉了轉，在自家的休息室裡找到了正準備出任務的阿斯蒂，把一沓資料遞了過去。
“嗯？”阿斯蒂靠了過來，拿起雨宮織遞過來的資料翻看，“我看看啊……佐佐木嗎，東京挺有名的情報販子，他關于警方情報準的很。”
“你們是關系匪淺的同伴。”
“啊？”阿斯蒂沒轉過來彎，顯得有些不可置信。“不是，我連見都沒見過他啊？”
“那你現在認識了。”雨宮織頭都沒擡。“我需要你虛構出你們曾經多次進行情報交易的過去，不對，不是虛構，是你們的真實經曆。”
“……你最起碼得給我對面的聯系方式。”阿斯蒂有點頭疼的扶住額頭，“這種事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僞造的，我需要他配合。”
“把你手機給我。”
雨宮織接過阿斯蒂的手機，飛快地輸入了一串電話号碼，同時添加了備注，然後把手機還給了阿斯蒂。
“現在你有了，加油吧，阿斯蒂。”
雨宮織心情頗好的離開了，留下一臉痛苦的阿斯蒂。
阿斯蒂決定等任務結束再撥打這個電話。
然而，做出決定的下一秒，她的電話響了，來電号碼正是剛剛雨宮織給出的那一串。
阿斯蒂沉默一會，按下了接聽鍵。
“你好，請問是佐久夜小姐嗎。”
一個有些歡快的男聲從電話另一邊傳來。
“你好，我是佐佐木葉儀，直接叫我佐佐木就好，佐久夜小姐。我相信卡瓦酒大人已經跟您說過了具體事項？”
“嗯，你好，我素未謀面但相識已久的好·朋·友。”雖然不知道卡瓦酒要幹什麼，但阿斯蒂還是忠誠地執行了他的命令，“我們找個時間見面吧，對一下情報。”
“剛好，我也正有此意。”對面傳來的男聲依舊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