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自行車穩穩步入平地,宋清闌在沙灘邊緩慢停車,方才的刺激還停留在她的血液裡,讓她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好舒服。”溫璨喃喃道。
“……”
“還打算抱多久?”宋清闌慢聲提醒她下車。
反應過來,溫璨秒速收回手臂,清清嗓子擡腿從後座離開:“……我不是說你抱着舒服。”
雖然抱着貌似确實也挺舒服的……
溫璨晃晃腦袋,意圖把潛台詞丢出去。她輕咳兩聲,眨眨眼:“你不喜歡,我下次就不抱了。”
“……”
“沒不喜歡。”他把車找位置停好,走過來牽住她,輕聲解釋。
沙灘上有個木制矮秋千,宋清闌注意到,扭頭問她:“要去玩嗎?”
“嗯!”溫璨答應。
兩人走到那個秋千旁,宋清闌先用手試了試,确定穩固、沒有任何安全風險後,才退了半步,示意溫璨坐上去。
“我都好多年沒玩過這種秋千了,”她在秋千椅上坐下,發出輕微的嘎吱聲響,側過頭看了眼宋清闌,“你推我?”
“嗯。”
這秋千面朝着大海,幾隻海鷗在天際翺翔。溫璨目睹着潔白的浪花吞噬掉沙灘的一部分,留下潮濕的痕迹,又悄無聲息地退回。
她雙腳離地,秋千不知何時蕩起來了。
溫璨被推高,仿佛重新找到了剛才下坡時相似的感受。她心情明媚,兩隻手握着繩子,發号施令道:“再高點。”
身後的人無聲使了點勁兒,推着她瘦瘦的背,将她送得更高些。
溫璨仿若長出了翅膀,在風中蕩漾。自由的感覺脹滿心髒,讓她有活過來的感覺。再高都無所謂,她盡可以大膽去飛,不必擔心害怕。
因為有人會護着她,不讓她墜落。
“宋清闌。”滿目的藍色滌洗着心靈,溫璨輕喚他的名字。
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在。”
“我好開心。”溫璨喉嚨裡溢出笑聲,“你累不累?”
“不累。”他說。
“好像回到了幼兒園的時候,我那會兒最喜歡去公園裡蕩秋千了,每次都要拉上我爸媽陪我,他們輪着來推,玩到很晚才願意回家。”
“不過我那時候小,好推。後來長大了,他們推不了多久就累了,所以之後我也不愛玩了。”溫璨說,“你要不要休息會兒?”
“不用。”
聽着他這兩個字兩個字的人機答複,要多簡潔就多簡潔,溫璨忍不住失笑:“你話真的好少。”
“嗯。”
“以後能對我多說點兒嗎?我想要一些女朋友的特殊待遇。”
“……”
宋清闌沉默片刻,緩慢吐出幾個字,聲音極輕:“……已經很特殊了。”
他再不會對另一個人這樣了。
溫璨一時沒聽見,自然問道:“為什麼不理我。”
“……”
但她僅僅随口一問,似乎并不為此感到不滿,反倒在秋千的搖蕩中随風噗嗤笑出聲來。發絲被向後吹開,來來回回,偶爾蹭到宋清闌的脖頸,有點兒癢。
他喉嚨也發癢,始終盯着她的背影,聽着她散在風裡自由的笑聲,片刻也不曾挪開目光。
溫璨微微側過臉,宋清闌看見她滿臉笑意,渾身像是被快樂包裹着,在蕩向天際的某個瞬間,嗓音明亮地宣布:“——就算你不理我,我也還是要喜歡你。”
“……”
她并不知曉這般最肆意無拘的模樣落在宋清闌眼底,有多讓他心動。
溫璨右手握着的繩子忽而被人一把拽住,強制把還在前後晃蕩的秋千停了下來。
溫璨踩在沙灘上,不明所以地想要回頭去找他。尚未扭開臉,便覺察到下巴颌被人掐住,指節抵着那塊骨頭,有點強硬地捏着她擡起臉來。
右肩靠上宋清闌的小腹,這人拇指挪了位置,蹭在她嘴角,緊接着,粗粝的指腹在她唇瓣上緩慢揉弄。
她沒化妝,嘴唇上幹幹淨淨,毫無隔閡地與他的手觸碰。溫璨被他揉得身子一麻,頭還仰着,對視上宋清闌低垂着的、晦暗不明的眼神。
溫璨張口,要去咬他的手指。誰知接而代替那隻手貼在她唇上的東西忽而換了,她眼睫顫動,視野逐漸被宋清闌放大的臉占據。
唇挨着唇的那個瞬間,溫璨下意識阖上了眼。
宋清闌彎着腰,從她身後圈着她,俯身吻過來。
溫璨不是第一次接吻,卻從未有過這般奇妙的感受。和他的唇貼上時,好像過電一般全身都軟了。
她那些躁動的情緒頃刻間被安撫,宋清闌輕輕吮吸她的唇瓣,厮磨又克制。他們鼻尖相抵,他掐着她下巴的手轉而卡住她的下颌,掌心捧着她的臉頰,親吻的間隙裡還在輕輕撫摸。
溫璨耳尖紅得快滴血,被動地承受着。那片柔軟裹挾着她,讓她無從思考,隻有聽之任之。宋清闌含着、輕咬着,卻沒咬疼她。
她擡起手勾住他的脖頸,将自己往上送了送,更加緊密地貼合。
吻到兩人都氣喘籲籲,宋清闌微微撇開臉,氣息呼在她耳畔,停留兩秒,又不滿足地重新黏上去。
溫璨支吾兩聲,绯色染上白皙的臉,烏黑的眸亮晶晶的,将他推開一點兒後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兩片唇被親得飽滿紅潤,她用牙齒咬了一下,聲調委屈地說:“……脖子酸。”
宋清闌手探到她後頸替她捏了捏,眼底的欲望還未褪盡,腦袋低下去,溫柔地在她唇上再親一下,嗓音啞得不行:“……你已經很特殊了。”
他眸光散亂,認真地望着她再重複一遍。
“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