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話蘇虞聽得心虛。

蘇虞收起手機，現在的情況笑比哭好。她轉過臉對許靳哲，臉上的笑容僵硬勉強，笑聲顯得幹澀而尴尬。

這人不也是純純的騙子，嘴上說不會，打得卻比她還起勁。

蘇虞小聲嘀咕“騙子”，反客為主：“你不是說不會嗎。”

許靳哲顯然對他說過的話忘得一幹二淨，面不改色瞧着蘇虞：“有嗎？”

蘇虞很堅定：“有。”

“那可能在我這裡，”許靳哲一頓，“會，這個标準不一樣。”

蘇虞咬牙，忍不住呵聲。

行，又被裝到了。

她輕輕鼓掌，目光充滿崇拜朝他看：“天啊，那你也很棒！”

許靳哲舔了舔唇，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于是撇頭背對蘇虞悶笑。

休息時間結束。楊志馬不停蹄讓他們上場繼續訓練。

蘇虞跟在許靳哲的身後，衣料貼着他的皮膚，勾勒的腰線隐隐綽綽。忽然他轉過來問：“你打前場還是後場？”

蘇虞支支吾吾：“後場？”

許靳哲挑眉：“确定？”

蘇虞經這反問，又改口：“前場吧。”

許靳哲發球後，雙方來來回回地拉扯，球都沒有停下落地。蘇虞和對面那個女生像旁觀者一樣，偶爾來回接幾個球，都是在對面專門發過來的情況下。

羽毛球在對面場地落下，球頭在地上滾了圈。

許靳哲百般無奈笑了，神色輕描淡寫打量蘇虞。她若無其事地站在場地上，自顧自轉着球拍。

許靳哲：“蘇虞，咱倆是來練配合的，懂？”

蘇虞撇嘴：“你這不是一個人打得也挺好的。”

許靳哲走到她面前，擡睫，小聲問：“生氣了？”

蘇虞沒反應過來，自己就被扣上“生氣”的帽子。覺得許靳哲太敏感多思，她還是解釋：“生什麼氣？我隻是不太會打，想混水摸魚。”

許靳哲不經意間舒口氣。

楊志見他們兩個站在那半晌，不知捉摸什麼。許靳哲正要開口，被楊志打斷：“你們兩個在讨論什麼戰術呢？”

話畢，楊志借助球拍将羽毛球擊過來。許靳哲見狀，伸手穩穩接住抛來的球。

許靳哲習慣地撥了撥球羽毛，順直。他把球遞給蘇虞，懶洋洋開口：“待會對面發球過來你放網或推球，輕輕一擊吊他們，這樣的近網球他們很難接住。”

蘇虞點頭，努力理解并記住許靳哲的話。

蘇虞率先對角發球給楊志，這次許靳哲成了旁觀者的一方，把接球的機會都讓給蘇虞訓練，間或接幾個難應付的球。

蘇虞每次都盡力接對方發過來的球，腦子飛速回想許靳哲的提醒。她前幾次輕輕一點，球都會被攔網，過不去對面。

幾次下來，她逐漸掌握精髓，才終于學會吊近網球。如許靳哲所說，對面完全來不及反應。

看到球落地的瞬間，蘇虞欣喜地回頭，眉頭舒展開來。見許靳哲若隐若現的笑，她滿意轉回去。

不過次數用多了對手也會識别出來。

繼續訓練。

場上不斷激戰，羽毛球在半空中反複劃出道道弧線。他們兩個都不當作旁觀的一方，默認為了比賽，相互給對方打配合。

除了途中丢了幾個球，中斷浸在訓練裡的蘇虞，但新的一輪開始，她很快又投入進去。

楊志突然發了個高抛球過來，他搖頭啧聲，顯然對打出的這個球不滿意，十分容易受到對手殺球。

蘇虞緊盯上方欲墜的球體，體育館明晃晃的燈光異常刺眼，短暫地時間卻覺得極為慢。

眼前全變成虛化，世界天旋地轉。

身後有人喊住蘇虞的名字，過于集中的她沒有聽見。

球快降下來了。

許靳哲盯住那刻即将墜落的球，準備起跳殺球扣對面。

與此同時。蘇虞身體失去重心，往後踉跄幾步。她伸出球拍，猛地一揮出去。

刺耳的聲音在耳畔傳來，是球拍發出狠狠的響聲。緊接着“哐當”一聲，羽毛球和拍子雙雙落在蘇虞的腳邊。

随之，許靳哲的手腕傳來一陣刺痛，很快蔓延手部的神經。他順勢擡手，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腕，蹙起眉頭。

蘇虞轉身，兩個人的距離過近，她的頭頂蹭過許靳哲的下巴，他的鼻息滾燙至極。還未來得及發愣，她眼睛迅速定位在許靳哲的手腕上。

完了。

她不小心打到了許靳哲。

蘇虞唇角拉直，往後退幾步，吸了口氣：“對不起。”

許靳哲膚色白皙，手腕那一圈泛紅，被她擊傷的地方暗綠色極其顯眼。蘇虞看得觸目驚心。

蘇虞神色慌亂，瞧許靳哲的手腕她十分過意不去，又再次道歉。

許靳哲許靳哲笑了下：“沒多大的事。”

都這樣了還沒多大的事，蘇虞一副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模樣：“我現在跟你去醫務室。”

許靳哲或被她這副焦急的模樣逗笑，他唇角微揚，輕輕甩了甩受傷的那隻手，表現出安然無恙的樣子：“蘇虞，真沒事。訓練完我自己去就好。”

楊志和另外一個女生也湊了過來。

蘇虞無奈，說出最壞的結果：“萬一我把你骨頭打碎了怎麼辦？”

許靳哲：“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