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靈妖忽然要置人于死地,必定是有惹怒魔君的地方。
愁人,他的喜好忌諱還沒搞清,就撞上槍口了。
“君上,這些人意圖不軌,竟還打起了菩提蓮的主意!”那光頭搶先一步,指着幾人告起狀來。
聞言蕭恒壓下眉毛,氣溫驟降幾分,目光凜冽,在等一個解釋。
顧清珩打算實話實說,即使魔君不會輕易出手相助,也好比當着人的面說謊要好。
“君上,八荒地大物博,瑰寶無數。今日來訪,是想借菩提蓮一用。”顧清珩見蕭恒臉色微變,又緊接着說道:“濁氣泛濫,危禍人間,此也是為蒼生,還請魔君割愛。”
菩提蓮本身就有淨化之效,在八荒養了這些年,魔界從開始的蠻荒之地,到現今也算是有了那麼點生機。菩提蓮是故人遺物,也是魔族至寶。
“佛蓮十年一花開,倒是趕巧,如今正好是花期,但本君為何要忍痛?”蕭恒冷着語氣,一字一句皆是壓不住的怒意:“還以為仙門多年已過長了些腦子,闖進别人的地盤,張口就要人家的秘寶,這就是你們的規矩?”
沒等幾人回答,蕭恒挑着眉毛續道:“人界清河萬裡,若非心術不正,濁氣如何存生?人間疾苦,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這可讓顧清珩也接不上話了,别的都不說,就說武安山,不就是因為貪念怨念才給了季懷枕機會。濁氣本就依附這些東西存活,這麼算來,蕭恒說的也沒錯。
“佛蓮,你們拿不走,看在烏君忌月的份上饒你們一命,趁本君還沒反悔,離開八荒。”
蕭疏尋立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望着蕭恒,心中怅然不知用什麼詞語來形容。
面前站的人也許是自己的父親,哪有父親認不出兒子的,就算未見一面,這樣的羁絆也不會讓倆人相忘于江湖。
可蕭恒偏偏是陌生的,他便又松了口氣,看來所謂的三生石天命珠都搞錯了。
蕭恒對上蕭疏尋的視線,遲疑了片刻開口道:“你等一下。”
已經往外退步的幾人停下步子,蕭疏尋下意識看向顧清珩,顧清珩也在看他,未有言語,隻留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
“魔君不會是認出自己兒子了吧?就這一眼?”出了八荒,複又回到一線天,恒一就忍不住問道,“不然怎麼偏偏留下他?”
認兒子又不是什麼丢人的事,魔君何至于還隻留他一個,若真有這樣一個兒子流落在外,他也不該是這個反應。
要麼,魔君壓根不知道。
要麼,蕭疏尋本就是被他舍棄在外的。
顧清珩頓住腳步:“我不放心,我得回去看看。”
恒一忙拉住他:“咱剛被人趕出來,爽靈妖還在身上,是他要求疏尋留下的,想來也不會有事,且寬心等等,若是有何不妥,我這個當師伯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大家要去一起去!”
“那魔君方才奪了蕭疏尋的劍,分明是有過驚疑的。”李扶歌回憶着方才的場景,她不會被爽靈妖所傷,雖然不能幫别人解了爽靈妖的麻煩,但也不能讓其他魔族趁虛而入,周遭一切她更是仔細着。
段周看了眼李扶歌略為贊賞地點頭:“不錯,蕭疏尋身份特殊,他的靈劍是以血肉精氣滋養,他若是靈狐後代,魔君執劍那一下,足夠試出來了。”
“你的劍,何處得來?”
和段周猜想一樣,适才蕭恒來時先注意到的便是這柄橫在空中遮蔽日光的魔劍,等到了手裡他才覺察到了靈族氣息。
若隻是靈族也罷,但那股力量他太熟悉了。魔君該有的鎮定他丢不掉,但心裡早已呐喊千萬聲,這人是誰?又能是誰?
“拜師學藝,師尊所贈。”蕭疏尋實話實說,見蕭恒未作答複又召出不若橫在倆人之間。
不若這時不反抗了,在蕭恒手中安靜又平穩,連一絲一毫的魔氣也不曾散出來,那股方才讓自己激動不已的靈族氣息也消失不見。
蕭恒一度以為那是幻覺。
心中苦笑,幻想什麼呢?烏君被帶走時他們連堂都沒拜完。他從齊雲殿追至苦渡崖,不知道打傷了多少靈狐族人,卻還是追不上他的新娘。
這人又怎麼會與故人有關?
蕭恒将不若摔還給蕭疏尋,心口的怒氣再也壓制不住。都是陰謀,過去是,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