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還有這種事,壓什麼聲音啊,就算撞見了讓他聽到又怎麼了?!看到他我一定要沖上去罵他一頓,狠狠給他點教訓!”
更衣室門外,腳步聲愈來愈近。兩名推着吸塵器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她倆穿着工作制服,一胖一瘦,邊推着吸塵器交頭接耳聊着八卦。
“嘭——”她們推開更衣室的門。
更衣室内空蕩寬敞,牆壁是簡潔大方的灰色。朝裡面還有兩個可供換衣服的隔間,都是由灰色布簾遮擋着。
空氣間有一點缭繞的、薄荷味的煙霧,但是開了半扇窗,并不嗆人。
銀發青年陷坐在黑皮沙發裡,鼻梁上架着一副細框的眼鏡。
嘴裡咬了根煙,姿态懶散随意,冷白的手指擦過打火機後側的磨砂滾輪。
“啪。”倏而升起的火苗,映在瞳仁裡跳躍。明明暗暗。
鏡片上帶了點反光,在煙霧缭繞間,火光映亮了些面容。青年銀白的碎發垂下來,眼尾微翹似是帶笑的眼型,鼻梁高挺,唇抿着,但那張憂郁斯文的臉其實極具壓迫感。
“……”
空氣似乎停固了。
兩名工作人員在看到商殉後,目光全聚焦在商殉身上,下意識停止了動作。
隻剩下吸塵機的機器,在發出微弱的轟鳴聲。
似是感覺到被注視,商殉疏懶擡眼,朝她們看去。
青年的瞳仁黑如琉璃,眼型也很漂亮帶着意味不明的笑,但他看什麼都是閑散、不走心的,看狗一樣的眼神。
兩名工作人員喉嚨幹渴,呼吸窒了一瞬。
他看過來了。
等等?我——草!!
還沒做好準備,便陡然迎到青年整張臉強有力的美顔暴擊!
兩人心裡湧過一陣電流通過般的酸酸麻麻的感覺,連眼睛都陡然睜得更亮更大更圓了。
嘭嘭彭彭嘭嘭嘭。
心跳飛速加快,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視線緊張又興奮地鎖住商殉。
但商殉隻淡淡一眼,便收回目光。
……
兩名工作人員臉蛋通紅地離開,特地走遠一些,激動地議論:“到底是誰?!瞎傳說商殉很窩囊很醜,頭發遮着臉都看不到眼睛的?”
“我到現在心髒都跳得嘭嘭快!”
“你說,網上那些黑料會不會不是真的?這麼好看的人,這麼有震懾力的人,怎麼可能是舔狗?就他那看什麼都像看狗的眼神能看上誰?”
“就是就是。這多帥啊,陶亭辜他配嗎?”
*
更衣室内空蕩寬敞,朝裡面有兩個可供換衣服的隔間,由灰色布簾遮擋着。
商殉随意地走進左邊的隔間内。
簡星眠正靠坐地上,漆黑的發垂下來,左邊腿抻着,另一條長腿曲着膝。渾身纏繞着種陰森森的戾氣。
指尖,在濕哒哒往下滴血……
看樣子已經醒了有一會了。似是為了對抗皮膚饑渴症,簡星眠還将自己指根咬破,來強迫自己清醒。
顯然用處不大,商殉目光下移,注意到對方脖子處又漫起一整片绯紅。
商殉正欲開口,隻覺眼前出現一道黑影,是簡星眠沖了上來,掐住了商殉的喉嚨。指節逐漸收緊,幾欲令人窒息。
簡星眠埋在商殉身上,皺眉嗅了幾下,眼底愈發黑暗無神,低聲涼冰冰地道:“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陶亭辜身上的?還是剛才外面那倆人身上的?好惡心,想将你們都……殺了。”
他邊說着,便将毛茸茸的腦袋蹭在商殉肩窩裡,一口咬住商殉的肩膀,企圖将他咬死。
簡星眠将指間黏膩腥甜的血,抹在商殉耳垂上,試圖掩蓋那些他人的氣味。
眼睛都變得猩紅。
但簡星眠力氣不大,他艱難喘息着,攻擊力不強。因為皮膚饑渴症的原因,他現在眼尾、臉側、脖子上都漫起一層薄紅色。
商殉看網上說過,得了皮膚饑渴症的人,無法與人進行皮膚觸碰,一旦觸碰就會渾身疼得厲害,症狀類似發情,必須在一小時内得到安撫。
安撫最好是擁抱,接吻,或者更深一層……
外面應是又來了人,正站在更衣室門口說着什麼,能依稀聽見外面的談話。
一門之隔内,商殉俯視着簡星眠,閑散笑着開口道:“我跟誰走得近,你似乎并不配知道。我來找你,隻是跟你談個交易。”
簡星眠還在舔着商殉肩上腥甜的血,陰森森地:“我會跟你談交易嗎?我隻會将你連屍帶骨——”
“!”聲音戛然而止。
是商殉輕忽将手指陷入簡星眠的烏發裡,溫燙的觸感激得簡星眠渾身一顫。如同被猛獸叼咬住後頸後,尖牙摩擦,簡星眠後背的虛汗都冒了出來。
商殉無所謂地倚着牆壁,将煙灰彈在簡星眠的鎖骨窩裡,胸腔裡漫出一聲輕笑,用兩人間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看來你還沒清楚現狀,現在是你犯病,隻有我能救你。我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眼下你隻有兩條路可走。”
“一,衆目睽睽之下,你跟條狗一樣發情。”
“二,求我幫你。用腳兩百萬,用手五百萬,接觸的越多價格越高哦。還有——”
手指插/在簡星眠的烏黑的發裡,帶着力度和濃重的壓迫感,他低笑了一下,
“不會求人嗎?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