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很多工作人員和群演,在角落裡議論紛紛:“這出戲我記得亭辜演過吧,當時誰不說亭辜演得好啊??”
“不是吧不是吧,咋就換成商殉那個黑料大王?商殉要是有演技,我把頭擰下來給你們當球踢!”
“前面狗叫什麼呢?”
“陶亭辜甩臉給誰看,滾回家去吧!”
“别吵了,看商殉哥演配角的時候演得還挺好的,等等看吧。”
攝影機就位後,鏡頭逐漸拉向商殉——
商殉已經就位,他正和同伴蹲在角落裡。而窗戶口已經露出女鬼。
商殉需要演一段主角A被女鬼追殺的戲份。
這部分陶亭辜之前演過,演得非常不錯。
陶亭辜倚着牆壁,哆嗦着睜大眼睛。在黑暗中,他的額角冷汗滴落,渾身都在發抖,貝齒還在緊緊咬着紅潤小巧的下唇。陶亭辜将那種恐懼的感覺演得淋漓緊緻,像即将被獵人發現的小鹿,看上去很激發别人的保護欲。
雖然害怕,陶亭辜仍在後面引着女鬼一步步走入事先準備好的陷阱裡。
然而此刻鏡頭前的商殉,縮在角落裡,雖然也在演恐懼發抖,恐懼感還可以,但其實是不夠陶亭辜的恐懼感的,缺了一點什麼。
圍觀群衆嘲道:“不及陶亭辜。”
“笑死,演得太垃圾啊,一對比差距這不就來了?”
“回家吧,回家吧。”
崔導始終凝眉看着鏡頭,似在沉思。
系統忍不住道:【宿主,我還以為你十拿九穩呢……】
商殉在識海裡回懶懶地系統:【怎麼不算十拿九穩?】
系統:【?】
在女鬼闖入教堂内時,“快跑!”商殉一把拉住簡星眠的手腕,銀發和衣角被風吹得翻飛。商殉招呼着他的同伴們,一起往教堂外跑去——
女鬼獰笑着追在後面。
商殉根據劇本上的後續,不停地引導女鬼掉進一個又一個陷阱裡,重傷女鬼後帶着同伴們逃到海邊……
現場圍觀演戲的,原先還有幾個挑刺的,但卻漸漸滞住呼吸,安靜下來。
實在沒辦法,忽視鏡頭裡的那張臉啊。
顯示器的畫面裡,商殉銀白的發絲被風撩起幾縷。即便在逃亡中,臉上染了泥灰,依然難掩精緻的眉眼。
挺秀的鼻梁,薄唇,利落的下颚線,敞開的紐扣,有幾分斯文敗類的感覺,但卻極具壓迫感和侵略感,是沖擊力很強的視覺震撼。
令人無形間心髒緊繃,仿佛被那種卓絕的氣質碾壓。
直到演員們一鏡到底,演完這出戲後,現場靜了好幾秒——
“啪啪啪!!”崔導竟站起身鼓起掌,臉上溢出難以言表的激動和欣賞之意:“商殉,你的入鏡形象很好啊。看你幾年前演的戲,都是低着頭不敢看鏡頭,現在的你,簡直像換了一個人。無論是形象還是演技,都是獨一份的出衆——難怪說,有些人站在那裡,就該是是主角,表現力太強了。還有你這段——”
導演忍不住回放剛才錄下的片段。
顯示器的鏡頭裡,正是商殉帶着簡星眠、朋友一起跑路的片段。
他們的臉上皆是恐慌,鏡頭在這一幕裡,聚焦點是定格在商殉所飾演的主角A臉上的。
他所飾演的A,額間布着細汗,臉上浮現出恐懼的神色,眼底卻閃過一絲微妙的拿捏感。
崔導贊歎了幾聲,隻覺得看商殉愈發順眼,毫不吝啬地誇着,眼睛彎起,激動得合不攏嘴:“這裡。演得也非常好!非常好!我覺得你對角色的理解非常到位啊——之前陶亭辜演的時候,甩臉子不聽我的建議,真該讓他好好看,你演得甩了他多少條街。陶亭辜的那版,就光知道演害怕了,但其實主角A後面還有‘騙’女鬼入陷阱的情節。”
“在A被女鬼發現時,其實不單單要害怕,A早就布置好陷阱了,害怕隻是他騙女鬼的部分——這裡很難,既要表現出害怕,騙過精明的女鬼,又要露出一丁點不明顯的演戲痕迹,演出A是在演戲的感覺,這個度很難把握。但你演出來了。總之,商殉,你演得很好!真的有點超乎我的意料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啊!”
在崔導開口時,場上的人或是看向顯示器裡的畫面,或是直接看向商殉。
商殉倒是沒有被誇的亢奮感,這隻是開始,他想要的隻會更多。商殉仍是那副懶洋洋的感覺,商殉随意地倚樹站着,銀發垂下,漫不經心掀起眼皮,“嗯”了一聲:
“還行。上映的時候,估計崔導就從爛片導演變成知名導演了……”
崔導哈哈笑起來:“一點也不謙虛啊。”但有實力的話,他可以接受對方說的任何話。
現場大多數都露出傾慕的神情,經過崔導的分析,他們被商殉的演技所折服。剛才還在叽叽喳喳吵的工作人員現在也像被拔了舌,灰溜溜地往人群後面躲去。
一旁的簡星眠舔了舔口器裡細密的牙齒,眼底愈發幽暗了。
明明應該恨商殉,但當商殉獲得榮譽,被這麼多人看到時,他為什麼會感覺莫名地煩躁。
想将商殉偷偷藏起來。
……
臨近中午時,戲份暫時告一段落。片場的工作人員漸漸散去,商殉的手機震個不停。
以往除了罵他的幾條,就沒有了。
今天卻多了好多消息:【商殉哥,我中午準備做個咖啡拉花,給你帶一杯呀。】
【哥你今天演得好帥,導演讓我運營官方抖音号,我把你的花絮放官方号上了,又忍不住給你多加了點鏡頭,抖音b站都發了,以後我會經常在上面更新你的日常,賬号是@小殉肝,浏覽點贊都漲得超快。哥,總感覺你一定會火起來!】
【商殉哥,剛看到微博有你的超話了哎,我拉我姐妹都關注啦。】
【今天工作打卡,我順帶幫你打啦。】
商殉挑了幾條回複。
因為劇裡一路在犄角旮旯裡逃難,他的手上弄了很多髒兮兮的污垢。
商殉清理時多留了會,走的比較遲。
剛弄完到教堂門口時,商殉見到教堂外空地的吊車上,有個他沒見過的工作人員。那人一身黑,還戴着口罩。
那人似乎沒看見商殉,警惕性很高,很快就離開了。